是个麻烦。
说实话,他真想一走了之,甚至,都恨不得一脚踹这逼脸上。
之前他和张大元跑路躲避是非,这一对狗男女明明可以钻进另外几条巷子,结果,他们非得一路跟着跑,分明就是存了‘祸水东引’的心思……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陈春年最终还是放不下并不怎么值钱的良心,有些郁闷的做出了决断。
他大踏步过去,一把拽了女人的胳膊,连拉带抱整到砖墙下:“踩我肩膀上墙。”
女人歇了几口气,一个二踢脚就上了墙头,再一次甩下来她的围巾。
陈春年借力上墙,自己先跳下去伸出双手:“下来,我接着你。”
女人艰难下来,左边腰肋处的血洒了陈春年一头一脸,黏糊糊的,带着特殊的土腥味儿。
眼看着女人伤的很重,他略一迟疑,直接扛起她,大踏步向医院方向奔去。
“快,快急救!”
冲进医院门诊大厅,陈春年先吼了一嗓子:“快点,要出人命了!”
不料,两个值班护士看见他扛一个血人进来,竟是一点都不关切,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陈春年大怒,刚要骂人,那女人‘嘤咛’一声:“拿我的证件…左边…上面口袋……”
陈春年放下女人,伸手进去一片软,心里头还忍不住嘀咕一句‘真大’。
等到他拿出证件,他只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就抖了一下手……
市公安…刑警???
接下来很顺利,护士一看是公安同志负伤,一下子就慌了,手忙脚乱的又是喊人又是打电话。
呼,终于消停了。
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忙忙碌碌的医生、护士,以及那几盏屎黄色的廊灯,陈春年有些头皮发麻。
这场景、挺像惊悚片一些桥段。
尤其是那些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在光线黯淡的走廊里飘来飘去,咋看着都像纸片人。
也就是说,如果说自己真的重生了,眼前这些人,应该都是四十几年前的‘故人’?
真特么荒诞……
“快把人抬进来!”
“大夫,大夫,我们的一名同志负伤了亟需抢救!”
“……”
就在陈春年胡思乱想之际,门诊大厅又来了一群人,他探头看一眼,嚯,清一色的叔叔。
呃,也不对,里头还混了一个光头张大元,呆头呆脑的,看上去一脸的迷瞪。
哎,这就没办法了。
毕竟他们这种人一向都是‘打击对象’,陡然间成了好人,咋都觉得有些别扭。
“大元过来,”陈春年招招手,有些疲惫的问一句:“有烟没?”
张大元连连说有烟有烟,抖抖索索摸出一包5分钱的双兔,抽一根给陈春年。
几口烟下去,陈春年的心情渐渐好转。
他半眯着眼,看着走廊里忙乱的医生、护士和公安叔叔,使劲吸了一口烟。
“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他随手丢掉烟头,一脚碾碎,走向一名公安:“同志,人我们送医院了,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那公安一愣,很职业的眉头一皱:“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