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闹事!」
「大帅放心,华符一定在两个小时之内将这帮宵小的嘴给撬开。」
冯华符躬身领命道。
「宫保,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吧。」
秦淮挥挥手,转身带着袁项城和李书文离开,随风而动的湿润水汽把空中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冲了个乾乾净净。
「袁公到了!」
袁项城刚进得庭院,没等入楼,就有眼尖的士绅惊喜道。
话音未落,无数清流权贵纷纷起身。
江苏巡抚程德全一掀黑缎大褂的摆子,抢步出迎,江左麒麟张謇也紧随其后。
秦淮在前头领路,此时难免成为众人视线汇聚的焦点,他见到诸多士绅的殷勤模样,耸了耸肩,脚步一错,眨眼就坐回自己位置。却发现在满堂想与袁项城攀谈两句的士绅权贵中,还有一人与他姿态无二,似乎并不热衷袁项城手中那滔天的权力。
而这人,正是这场寿宴的主角,两江总督张寿康。
「袁公!您可是来了!」
程德全上去说道,表情尊敬,语气恭顺,瞧上去十分真挚。
「让雪如和诸位久等了,待会儿我自罚三杯,权当是替太后给寿康祝贺了。」
面对关系错综复杂的官场交际,袁项城却好似如鱼得水一般,只是简简单单把手往程德全手上一搭,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将大小士绅,左右清流先前苦等的烦闷尽数消解无形。
「袁公,方才那是?」
程德全点点头,一边跟袁项城往席间走,一边小声问道。
「几个跳梁小丑罢了,待华符揪出幕后主使,我北洋定要替寿康讨个公道回来。」
袁项城表情严肃,佯怒发声,四方士绅顿时深以为然。
「宫保此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张寿康身为两江总督,职责所系,若真受了什麽冤屈,也自有太后为我做主,却是容不得旁人来指手画脚。」
张寿康这话插得极冷,袁项城的话头落在地上,也不尴尬:「哎,寿康兄,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就莫谈什麽冤不冤屈了。菊人啊,吩咐开席,莫再让诸位贵客硬捱了。」
此语落罢,气氛才重新欢快起来,众人归了座位,又赶上几道热菜,这才开宴。
众人举杯敬了张寿康,盛情难却下,他勉强饮了一杯,过了好一会儿,袁项城这才举着酒杯,开口显露出他举办这场寿宴的真正目的。
「寿康啊,自从前些年我说我要搞君宪,你跳出来反对,咱们的关系就渐渐疏远了,若非此次摄政王派我南下,你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慰亭啊,你是大清的臣子,而臣子,怎麽能以下犯上,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皇帝的主?」
张寿康叹了口气,没有正面接袁项城的茬。
「若在往日,我确实不能,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太后下了圣旨,说是以我为全权大臣,委托代表驰赴南方,讨论大局。寿康啊,时局变喽。」
「到底怎麽回事?那些报纸上说的,是真的?」
「前些日子,粘竿处夜袭武昌,欲要秘密擒杀中山樵,可最后的结局却是一干拜唐所获无果。我想,正是因此,太后和摄政王才起了南北和谈的心思吧。」
袁项城扯着虎皮拉大旗,说的一板一眼,很快就利用巧妙的话术,将檀香山的实力凭空拔高了一个台阶,在这帮家族底蕴丰富丶手上掌握大量财富的江南士绅心中留下了一个印象。
清廷费尽心思也奈何不了檀香山。
而实力如此强大的檀香山,却要主动渡江北上,以一个相对低位的姿态来会见手中握有北洋军的袁项城。
意识到袁项城此举用意后,正在大快朵颐的秦淮一顿,心中泛起了嘀咕。
「这袁大头,真是好一番连哄带咋呼。这下钱袋子主动送上门来,配合其本就紧握的枪杆子,再加上中山樵的笔杆子,和我手里的刀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