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任上,想的却是比郭子云长远。
哥舒兢掰着指头:「河西,陇右,剑南,三镇修养生息日久,凑出几万移民屯田倒是不难,怕只怕那索斗鸡不递摺子啊!旬前我在长安等文书,那奸相硬是拖了许久,才将款子打了个对摺拨下,杨国舅也是一丘之貉,只知尸位素餐,贪图享乐。要不是左金吾战功卓着,他们这次克扣的军备可就不只是五成了!」
许是因为帐内将领都是自家人,哥舒兢说话没啥顾及,对着李林甫和杨国忠就是一顿批判。
秦淮啃净手中香梨,悠悠地说:「他们屯粮,我们屯枪,这次要是能借壳脱出,窃胡国为汉土,东平王的胡旋舞跳得再好,吾等又有何惧?」
李嗣业擦拭着手上陌刀,点点头:「靖波文武双全,不像某家是个粗人,只爱打打杀杀,不过通篇听下来,额也弄明白一件事。」
「啥?」
「争宠争来的靠不住,说到底,还是得靠拳头!」
秦淮一怔,你别说,还真是这麽个道理。
「行了,多说无益,此次粮草不多,虽有大捷提振士气,却还是该速速用兵才是。」
「左金吾打算何时出兵?」
「明日卯时,吾亲自领兵,嗣业为前锋,大军直插撒麻耳干!」
是夜,令出金吾,传于各军卫折冲。
吐火仙可汉,史策各领弓骑弩卫,带三日乾粮,快马突袭,一路开往康居,袭扰欲要进行动作的西夷师团,歼敌务尽。
李嗣业为先锋,带齐陌刀玄甲,领神武军丶右威卫,自大湖沿岸开拓战线,阻击机动甲胄主力。
郭子云看顾后军,带领其馀伤兵,驻守怛罗斯丶赛兰及查赤各地,收拢流民,筹措粮草,以保后方无虞。
高仙芝亲领左金吾卫,坐镇中军,以万乘之势侵吐九姓胡国。
卯时已至,天际微亮。
号角阵阵
无数健马焰鬃似浪,炮口森森。上万精骑汇聚领命后又分散出动,各自归拢成三道洪流,向康居之地席卷而去。
刀枪剑戟山海林立,辘辘车轮伴随着烈动的旌旗,四万馀精壮府兵磨刀霍霍,兵锋正盛.——
康居王宫,漆黑修道院。
呛人的消毒水味在病房内弥漫,西泽尔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四肢躯干已被夹板固定,正躺在素白的单人床上。
阳光透过象牙色的麻纱窗帘,柔和了不少,可西泽尔的心情却没有因为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开心多少。
胸腔塌陷,喉管受伤的何塞·托雷斯骑士躺在房间内的另一张单人床上,双眼紧闭,好像还没醒。
「你醒了。」
如雕塑般坐在椅子上阅读情报的隆·博尔基亚推了推鼻梁上的墨色晶片,声音冷冽。
「我们输了?」
西泽尔垂下眼皮,仅仅只是吐出四个字,就让他肌肉酸痛,难以呼吸。
「只是没有赢。」
隆·博尔基亚说,「伱在海尔森的急救室里住了两天才脱离危险,他们给你输了几倍于成人血量的血浆,这才把你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
海尔森,先前救治龙德施泰特的那名白袍医疗官,医术精湛。
「何塞哥哥怎麽样?」西泽尔看向一旁。
「他的伤势比你要重,用了半支Gaia秘药才救回来,」隆·博尔基亚难得有如此耐心,给西泽尔仔细解释了一番,「何塞被那个异种的骑枪洞穿了肺叶和气管,雷电烤焦了他的血肉,要不是炽天使勉强吊命,我想我已经可以换下一个副官了。」
「接下来怎麽做,让我再带几名炽天使去送死?」
西泽尔抬眼望向隆·博尔基亚那刺针般的灰色短发,与隐藏在墨晶镜片后的寒冷目光碰撞出些许火花。
「无谓的牺牲没有意义,炽天骑士的价值不该浪费在那种地方。」
教皇的神色重新变得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