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了好一会,张贵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自己神丛演化的过程相当漫长,现在已经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
屋外边春雨如潮。
屋里边,茄丹杰娜站在床边,摸着张贵的额头,抹泪拉巴的道:
“退烧里就好。
贵贵啊,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你阿姆。
她这次因为你犯晕病,闹的好生厉害。
差点点了你那薄情老子的房,还连平阳张家主宅都闯了。
说你有个三长两短,就撞死在祠堂的石狮子上,
问问张家祖宗,家里的孩儿,就算不是嫡子,名分不够,可临过年为族中之事累到昏厥。
大人们就看着他死不闻不问,这是哪家哪族的道理。
硬生生闹的你们族里的大人,派出坐堂大夫来给你瞧病...”
“行了,行了。
我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还要你表功怎么的。”倸央多洁摆摆手止住了茄丹杰娜的话,转头嘱咐儿子道:
“这事还得多亏你的好兄弟九江帮忙。
他如今是名书院的学生,堂上的大人也都给几分面子。
再加上你毕竟是真正的平阳张家子弟,族中有境遇相似的孩儿成百上千,都会兔死狐悲。
张七泰刚坐上族长的位子,不好闹出对亲族寡恩无情的名声,我才闹腾成。
否则撞死了又怎样。”
听老娘这么讲,张贵抹着眼泪,慢慢悠悠的道:“无论怎样都是多亏了阿姆。”
看到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倸央多洁急忙开始赶弟妹跟侄女,“行了行了,大年夜掉眼泪可不吉利。
你们快去堂屋吃酒守岁吧。
贵贵身体好了,咱们也就都放了心,去吧,去吧。”
说是娘舅亲、娘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其实舅母怎比亲娘。
又掉了两滴泪,茄丹杰娜、茄丹桑嘉几人也就继续去守岁吃席了。
屋里只剩下了张贵母子。
张贵‘腾’一声就从床上蹦了下来,吹灭油灯。
“阿姆,为了今夜我准备许久。
事情现在没时间细讲。
一会我走了,你就去堂屋跟舅母、表妹她们一起守岁。
说我病虽然见好可身子虚,还是得多休息。
总之明早我就回来,之前千万别让人进这屋。”
说完之后不等目瞪口呆的老娘反应,他卤门中窜出一股漆黑浓稠浆水。
流淌在地上化为一张菌毯。
毯上伸出两只手臂,轻轻推开了房门。
黑夜中张贵脱光衣服,肉身化为半金属状态。
施展出纵横飞蹴士的功法,配合神丛‘健足’,飞身纵入夜色之中。
呼吸间便不见了踪影。
倸央多洁眨眼眨眼回过神来,急忙也冒雨跑出门去,反身将门仔细关好,揉了揉僵硬的脸庞,走向堂屋。
还没进门就又笑又哭的大声道:
“贵贵累了,说要睡觉。
咱们娘们守岁过年,让他好好歇着。
小伙子火力壮,病来的快,去的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