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就是那位张八贞。
他是个醉眼惺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
跟张贵初见时正一口酒,一口肉的享受着容家大厨送来的米酒、小炒。
看到张贵明显知道是谁,却也没什么尊重的意思,也没表现出轻蔑,像是早已相识般坐着拱拱手,
“张贵伙计头你终于来了。
都中午头的了,饿坏了吧,快过来一起吃。
这盘青笋炒腊肉、红烧鲈鱼、干炸大虾我一筷子没动,特意给你留的。
你这一来,咱们就‘一人为公,二人为私’了。
我在望北庄也总算有了商量。”
看他大大咧咧,张贵也没扭捏作态,真就在张八贞对面坐下,捯了一筷子腊肉,吃的满嘴喷香,开口赞道:
“容家的厨子真是不错,好手艺啊。”
又端起酒杯自斟自饮的走了一个,放下时朝赵三十呶呶嘴,
“这是容家大柜派来伺候我的小厮,名叫赵三十。
大中午头的必然也饿了。
你要是不介意,我就让他上桌跟咱们一起吃点。
免得一会麻烦。”
“吃饭皇帝大,这点事我介意什么。
让小赵过来吃点,别饿着孩子。”
“听见了,过来吃吧。
我刚听你肚子里都打鼓了。”
“不敢,不敢。”
赵三十诚惶诚恐的连连摇头道。
“那你就先下去吃饭,去去去去去。”
一连五个‘去’字让赵三十不敢再推辞,感激的应是离去。
他走后,张贵忍不住道:“这慈人会还真有两把刷子,一个两个倒也罢了。
上万名,能凑成五千户,服服帖帖的青壮奴仆,简直比的过我平阳张家百年生聚之力了。”
“有钱可使磨推鬼。
一笔买卖就是黄金十万两。
又有什么事做不到呢。”
张贵哑然失笑,“那倒也是。
对了八贞大伙计,你刚才说我来了就有了商量。
不知是想商量什么事啊?”
“咱们这样的人留在望北庄,除了顶缸还能做什么事。
就是大年快到了。
你我二人难道真就留在这已经是外人的破庄子里,过完腊月过正月不成。
不如商量下轮值。”
这是看张贵年轻,拿他当枪使了。
张贵却没发作,轻描淡写的道:“成啊。
我今天来望北庄前族中‘司农房’传下来的原话是:
去‘望北庄’找张八贞大伙计,自然就会知道要办的差事是什么了。
咱也别按位份谁主谁从了,反正就像你说的,此时此刻留在望北庄的人除了顶缸,也没事可做。
就当你告诉我的差事是每人在这轮值呆一天。
到了大年三十去司农房请假都歇着如何?”
张八贞听了这话脸色顿时暗了下来,闷声说道:
“张贵伙计头戏言了。
饭我吃饱了,出去走走,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