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七同来了,张岩就该滚回大陆履行新职了。
可他却丝毫没有离开巨蛇头岛的迹象。
同时就算不住进黒木镇公所,也该在城里占下驿所的张七同,却也不在镇子里驻扎。
而在镇外建起了一片庞大的营地。
发生了这种诡异的情况实在令人不解。
有人觉得张岩临走了,突然留恋自己耕耘了半辈子的基业。
暗笑如此强横的人物,老了老了却伤秋悲春不能克制。
有人觉得张七同徒有奇才之名,却小时了得大却未必。
竟然任由自己的位子被老人霸住不丢。
但张贵得知这两个消息后却心生寒意,越琢磨越慌张。
转眼时间又过了三天。
傍晚时分。
坊市的手下都散了工。
晒了一天太阳的张贵在西坊市公所三进院子的第三进堂屋,吃着张春买来的蜂蜜泡油渣。
一个穿着平阳张家大管事黑袍的中年人,直接穿堂过户的来到他的面前。
面无表情的通告道:
“张贵管事,七同大人召你戌时相见。”
这送信的地位比收信的还高,张贵只能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
但送信的大管事却理都不理他,说完话便转身扬长而去。
张贵看着这孙子的嚣张背影,脸上露出了便秘的表情,
“到撕破脸的时候了吗,新的想要接权,旧的却不滚蛋。
你张七同、张岩都是大人物,相互不服气就来个野性的碰撞好了。
拿我们这些底下的牛马摆布做什么,都是狗东西!”
不过骂归骂,天黑以后作为高级打工人的他,还是赶去了新老板的营地。
作为家族最有才能的衙内,张七同的临时驻地大的吓人,布局却是最普通的‘车阵’。
外围以数以百计的巨大货车围成圆圈,只留一道可以容纳驷马并行的门户。
车墙内。
数不清的帐篷并排而立组成街道,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组成临时城郭,映入了张贵的眼帘。
宏伟的令他目瞪口呆。
路旁。
成百上千丈许高、双拳粗细的木杆上吊着一盏盏耀眼的丝绸灯笼,将营地照的亮如白昼。
门户旁的灯笼下,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美少年笑着对张贵道:
“贵管事,请吧,大人已经等着你了。”
“是,是。
七同大人好气派的营地。”张贵回过神来,赞叹道。
而这赞叹其实又不都是赞叹。
要知道黒木镇不产丝绸。
通过海运花三天时间运来大批丝绸,只为了点灯照亮的时候,震慑下手底下的未来牛马,只有三种可能:
一、张七同表面是个天才,其实是个白痴;
二、张七同真的是个天才,但他的脑袋被门挤了,现在成了个白痴。
三、事情真的已经脱离了张贵的想象,到达了他无法正常理解的程度。
做出这样的判断后,张贵边走,边注意观察四周的情形,结果闻到空气里散发着,极为浓郁的佳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