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王夫子这样一度进阶四品的大修行者,闻之也会眼红。
此物对天下修剑之人来说。
绝不啻于一场改天换命般的大机缘、大造化!
仙金本天成,人间不可炼出。
但若是能在祭炼自身“唇枪舌剑”时,掺入点点这铸剑仙金,哪怕仅有半分。
那这柄飞剑的品质,也将骤然跃升。
从此非但更为锋利坚固,不易损毁,还能视与之融为一体的仙金种类而定,衍生出种种不可思议的莫测神通。
而对王夫子和沈言这般一脉相承,寻求有灵性的上古之剑为自身唇枪舌剑的儒家修行者来说:
古剑杀伐之气虽盛,剑身却较为脆弱。
若然能将些许铸剑仙金掺入其中。
从此非但再无隐患,此剑的攻杀之力还能再上一级台阶!
哪怕仅有一两半分也已经足够。
这也是王夫子听闻此言之后,立刻就给他那几位交情其实有限、某几位甚至不过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所谓“道门故友”去信的缘故。
总而言之。
其人在信中好说歹说。
到底还是寻了个由头,把自家这位学生派遣到川中,试剑蜀山金顶。
回到眼下。
听着屋门外“噼里啪啦”的暴雨声,沈言向那位误会了的胖客商拱了拱手。
此时此刻。
他正穿着一袭青黑色道袍,头戴混元巾,身后背负那张造型格外狰狞的伏蛟大弓,腰悬一柄竹木为鞘的长剑。
在这位不明故里之人眼下。
其人无论怎么看,也都是一位年纪轻轻、外出游历的道门修行者模样。
至于说。
沈言为何要穿戴成这般?
少年自然并非是无的放矢。
蜀地道门兴旺,历来为西南边陲之地所共知。
这次前往川蜀行省,自家老师又没跟在身边,从沧浪县辞行之后不久,沈言便买了一身道士装束。
他那所谓西南三省第一人的“沈公子”之名早已流传在外,且还有一个在黔中行省出没的巫血教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此刻乔装改扮一番。
一来自然是为了小心谨慎、以备不测。
二来,以蜀中道门弟子受到的尊崇,沈言不穿秀才特有的圆领青袍,而是改作道门打扮——
行路途中,多少也能便利上几分。
这甚至不违背律法。
在大盛朝。
尤其是大江以南。
经过了上百年时间积累。
再加上近日那位素有贤德之名、在民间声望极高、且自多年前身为一介少年时就毫不掩饰地展示出“非儒”、“崇道”喜好的荆襄王影响下。
道袍已然变成了平民百姓皆可穿,甚至还颇为流行的一种便利服饰。
毕竟,法无禁止则不纠。
且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连那位堪比泰山之重的荆襄王都整日穿道袍,戴莲花冠。
难道还能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