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男人登时色变。
李书佐被老大提拔起来,不过数日,可其人的心狠手辣,在阎王帮上下,却是出了名的。
真要被这位给审上几个来回,自己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不对,落到李书佐手里,哪还有可能不死?连具全尸怕是都留不下来!
“嗯?”
沈言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睛:
“那来说说你叫什么吧。”
“我,我......”
中年男人挣扎了片刻:
“我是董大。”
“唉。”少年轻叹了口气,随即便再不犹疑,“李书佐到了没有?”
“到了。”
自牢房外,传来的却是李耀本人那冰冷倨傲的声音。
沈言随即起身。
而在与其人擦肩而过,这位锦衣卫出身的李大人低声嗤笑了一句:
“还不是要我来出手,又何必每次都假惺惺扮个好人呢?”
沈言目光平静地看他一眼:
“有些事,做与不做,总是不同的。”
近几天里,在王夫子居高临下地布局,以及李耀李光庭和他“沈阎王”的联手缉查下,四名取代身份,混入阎王帮内部的巫血教弟子被先后抓了出来。
至于审讯。
说真的,对那位少年成名的锦衣卫百户来说,种种惨绝人寰的大刑从其人手中用出来,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听着牢房里惊天动地的哀嚎,沈言摆摆手让小弟先走。
稍后,少年倚靠着翠闲庄地牢那粗粝的墙壁,悄然闭上眼睛。
等到不知多久过去。
随着牢房生锈的铁门“吱呀”一声扭开,一缕清光自沈言目中闪过。
他面无表情地问:
“审出结果了?”
“呵。”
李耀轻蔑一笑,顺势吹了声口哨:
“运气不错,逮到一个九品的,算是问出来点有价值的消息。”
“怎么说?”
“你搞的这个‘阎王帮’里,其实一直有个七品修为的巫血教长老藏着。
“近日抓的几个小瘪三,都是此人的弟子和手下。”
“七品?”
沈言的嘴角略微上挑:
“抓到这样一条大鱼,李大人加官进爵,不是指日可待?”
“你有什么打算?”
李耀皱眉道:
“巫血教徒行踪鬼魅,未必就只有这一个长老到此。”
“李书佐不妨去写一封通告,吩咐下去,就说今日晚间,我‘沈阎王’要召开大会,论功行赏如何?”
“若事有不谐?”
“家师自会出手。”
“......好。”
“不过尚有一事。”
“你还要作甚?”
李耀的双眉舒展开。
面对此人,沈言却只是微微一笑,继而不慌不忙地说:
“我要抓活的,李大人是否觉得为难啊?”
......
当晚。
沧浪县西城,翠闲庄。
恢弘宽敞的正厅内,此刻已然摆了十几桌酒菜。
面对此情此景,在座的上百位阎王帮弟子,一时间,竟不约而同地生出来几分恍如隔世的错觉!
毕竟。
旬日之前,他们还叫天王帮,还在陪当时的西城老大田乘龙饮酒取乐。
可今日。
田老大早已不在。
天王帮改名阎王帮且不说。
这位新上任的老大“沈阎王”,第一次设宴,为何却不给大家筷子啊?
顷刻间,为数不多的几名读过一点书的帮众头上,便渗出来密密麻麻的汗珠。
虽然想不起来是什么典故。
可自家这位明显喜好读书的新帮主,不会是要借这一手,来发泄不满吧!
只是最近也没哪个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