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心神,沈言称谢,随即步入书院正门。
陡然间,视线开阔起来!
庭院恢弘,大堂由硬山灰瓦铺顶,镂空花脊,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院落中,一道回廊曲折,另有数百株青竹掩映,苍翠欲滴,倒真不愧其“岁寒三友”之名。
回廊连通住宿自修的斋舍、藏书楼、祭祀的圣人祠,而整座书院的正中心——
便是讲堂。
也就是沈言此行的目的所在!
讲堂高大空旷,桌案和蒲团散布其间,并不设置固定座位,而是任由书院弟子们自行听讲、讨教、辩论。
沈言迈步进门。
随着阵阵沸反盈天的喧闹气息扑面而来,少年放眼望去,心中微震。
讲堂中的书院学生,不过二十几人的样子。
却有一多半,是身穿圆领青袍的秀才。
这便是十余位儒家九品的修行者了!
对比之下,整个龙场县,九品武者也只有那位杨武师一人。
差距何其巨大。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
也唯有这么多位身具非凡之力的秀才映入眼帘,他才更直观地,感受到儒家修行者的起步之快、突破境界之便利。
怀着些许忐忑,沈言朝两位距离近些的同窗拱下手。
随即,找了个不算显眼的位置落座。
他的目光在讲堂中游弋。
而就在这时,大厅最中央,一位身材高大、眉目疏朗、气质颇有些诙谐的青袍秀才,貌似“恶狠狠”地敲了敲另外一人的桌案:
“今日先生要考校诗书,你事先温书了没有?”
被问的人也不生气,而是笑嘻嘻地说:
“自然没有,我家中妻妾双全,哪有时间温书啊!”
身材高大的青袍秀才点头,随即,转身去问下一个:
“你呢?你温书了没有?”
“没有没有,回去连书本都不曾翻过。”
先前那位秀才满意的同时,又再拉扯住一人:
“文彦兄,想来你从未负我,定然不会偷偷温书了?”
“诚然,我也并未温书。”
“那便好,那便好。”
这位身材高大的秀才又接连问出数声:
“你温书了没有?”
“没有。”
“尔等俱未温书?”
“确实。”
“你呢?”
“一样。”
而等他问到一位盘腿而坐,表情严肃的秀才时:
“兄台,你温过书没有?”
“没有。”其人摇了摇头。
可旋即,就有人“揭发”道:
“他胡说。”
“你怎么知道他胡说?”
“我昨夜在斋舍休息,半夜时便听到他偷偷翻书,声音之大,震耳欲聋,吵得我再也睡不着了!”
“哈哈哈......”
在场众人,一时哄笑。
被人揭露出半夜悄悄看书的那位秀才,也并不尴尬,反而向四周拱手,嘴角微微上翘,神采很是得意。
沈言在旁听着,也不免莞尔失笑。
就在这时。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先生过来了!”
讲堂里蓦地寂静下来。
紧接着,伴随些许窸窣响动,书院学子们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沈言随着他们一起,目光向讲堂后方落去。
不多时。
一位穿白色直裾,腰佩青玉,面容白皙微髭,神态温文儒雅的青年书生便缓步来。
观其样貌,也不过才二十三、四岁的年纪。
此人就是书院的先生?
竟然这般年轻?
沈言稍显愕然。
“咳咳。”
那位身穿白衣,气度温和的青年走到众人面前,轻咳数声:
“今日先生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