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不是只收秀才入学?”沈言疑道。
“秀才那是廪生。”
老先生摇头晃脑地说:
“自有朝廷拨出钱粮,供给他们读书。
“可偌大的龙场县,一共才多少位秀才啊?
“余下童生,还有你这般的白身,有心进学,还不能自己掏钱旁听,去当个‘捐生’了?还不是一样地读书明理。”
原来是这样?
还可以自己掏钱,去书院旁听的?
郭塾师一知半解,真真误人子弟。
沈言眸光放亮。
带着峰回路转般的心情,少年略一沉吟道:
“还未请教孙老,当‘捐生’要花多少银钱?”
“一季七两,最多。”
须发皆白的老人迟疑了一下,随即又补充一般说道:
“小沈你在我这里,抄完这整套的《杨文贞公文选集》,其实就差不太多。”
这......
沈言难得地苦笑一声。
七两白银的束脩钱。
一两白银,就是一千文铜钱。
银贵而钱贱。
真用铜钱去交换,大概率,换不到足额的分量。
白银七两,可就是足足万余钱,抄书都要抄上五十多本!
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出来。
毕竟,他家中积蓄,当晚已被那个泼皮地痞赖安定给掠走。
眼下自己手中,也就是抄书所获那一点酬劳,还要减去柴米油盐酱醋等一应杂项开支,真正攒起来的,连白银一两都凑不够。
不过,孙老掌柜也确实给他,指点出一条学习四书五经的明路。
沈言由衷抱拳:
“谢谢老先生指点。”
“随口一提而已。”
老人呵呵笑着:
“小沈你是不是觉得,捐生想去书院进学,未免花费太多?”
闻言,沈言点了下头:
“确实如此。”
“呵,书院教的,毕竟是修行法,若是谁都能进,岂不容易生乱?”
修行法?
“敢问孙老,何为修行法?”
沈言坦然开口。
在穿越到大盛朝,这个儒道治世的世界后,他坚定不移地读书,固然有想通过科举,改变自身命运的原因。
可另外一大动力,便是儒家学士,那种种不可思议,神妙绝伦的手段!
大儒以经学平天下,岂是三言两语所能办到的?
而又有谁,能不心向往之?
......
“我亦不懂修行。”
这位容貌苍老的抄书铺掌柜说着,摇了摇头的同时,眸光幽邃而深远:
“无非是年少时在书院聆听圣人教诲,听了些言语,原样给你复述一遍,倒也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