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春楼,雅间内。
“啧…吃了这么多,好像比司里伙房的菜也没强多少。”
张文咂咂嘴,表情中带着些许失望。
于志反驳道:
“扯犊子,差得多了。”
张文不服,“你说说,哪儿差了?”
于志伸出筷子,在面前盘子中夹起一枚像是包子般的吃食,塞进嘴里,恶狠狠咀嚼几下。
“这玩意儿叫什么?啊对,黄玉包子。就是把包子外头的面皮换成豆腐皮,里头肉馅无甚差别,一盘就敢卖五钱银子!”于志道:“五钱银子给你买包子吃,撑死你全家都不多!”
“王八蛋,撑死你全家!”
坐在一旁的江澜面带笑意看着这一幕。
一开始,于志他们三个还是很拘谨的。
但三杯‘宴春酿’下肚后,就放得开了。
这会儿更是不顾江澜和陈和光都在场,就嬉笑怒骂起来。
不过于志说得倒也不差。
包子一文钱一个,五钱银子能买足足五百个。
可是这味道,确实让他有点失望。
价钱倒无所谓,就是没有那种让他惊艳的感觉。
最起码比起后世的吃食要差远了。
“澜儿,我吃好了,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
陈和光作势想要起身。
但还没等他站起来,就被江澜给拽着重新坐在椅子上。
“陈叔别忙着走,待会儿我还有其他安排。”
……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
于志三人吃得肚皮鼓鼓,瘫坐在各自椅子上。
江澜见状道:
“你们先走吧,我和陈校尉有点事情要谈。”
听江澜发话了,于志三人酒也醒了一些。
即便这会儿脑子不太清醒,他们也知道,吃酒归吃酒,但耽误了上司的事儿,可就不好了。
“那头儿,你们先聊着,我们就撤了。”于志站起身,拽着张文赵武,离开雅间。
等雅间门关闭,江澜才看着陈和光笑了笑道:
“陈叔,你好像有点着急啊。”
陈和光一愣,随即似乎有些无奈道:“还有一堆案卷等着我去看呢,能不急吗?”
“哦?”江澜声音不紧不慢,“我怎么不记得,陈叔你还有把案卷拿回家去看的习惯?不一向都是在武威厅看完的吗?”
陈和光沉默一瞬,脸上表情发生些许微妙变化。
他抬起头。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江澜端起一杯宴春酿,一饮而尽,随后才慢悠悠道:
“看到你的第一眼。”
“呵呵……”陈和光笑容带着些许阴冷,“那你还与我虚与委蛇了这么久,又请我来这宴春楼吃了一顿。”
江澜轻瞥‘陈和光’一眼。
“请你?你倒是怪不要脸的。这顿酒宴,自然是我请陈叔的。”江澜声音有些低沉,“陈叔可怜啊,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好不容易混成个校尉,那点月俸也都得养活一家老小。莫说这宴春楼,便是路边买只烧鸡卤鹅,恐怕都要肉疼好久。”
“照你这么一说,他还挺可怜的。”
“他不可怜。”江澜摇了摇头,“最多算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罢了。反倒是你,我却觉得挺可怜。”
“我?我可怜?”陈和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两声,随即猛地将脑袋往前一伸,“小子,你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没兴趣知道你是谁。”
江澜自顾自拿过陈和光面前的酒杯斟满,推到他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继续道:
“我知道的是,如果你没附在陈叔身上,一颗脑袋早就不在脖子上了。听话,喝了这杯,然后滚。”
“嘿嘿…初生牛犊,狂妄。”
江澜端起酒杯,轻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