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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蹲下来,看着只喃喃喊着“妖女”的赵恒宇,轻声道:“三哥。”
对方似乎没听见,又或许真的神志不清,没有理会。
赵恒星垂眸,自顾自说道:“我没想到你如此恨我们,所有铺子都被抄了,一出门便受人白眼。母亲整日都在哭,弟弟妹妹们不知缘由,却也忽的懂事了起来,不再耍性子胡闹。族里的叔伯们有些卷了银两出城,半路被官府抓了回来。”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我们家,就这样完了吗?”
空中短暂的安静,过了几息,才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直到咳声停止,沙哑的声音才说:“我的确恨他们。”
赵恒星怔怔,连牢房外的狱卒也侧脸看了过来。
像回光返照般,赵恒宇的神志清晰起来,口齿也连贯了些许。
“易地而处,你不恨吗?”
年幼被当做物件一般去讨好别人,不喜欢便被扔了出来。
陌生而充满恶意的归途,是那么长,那么痛。
长大后独自苦苦撑起烂泥一样的家族,让备受嫌弃的家族让人高高仰望。
没有他,至今都不会有人多看赵家一眼!
眼看他就要站在最高处了,偏偏这一切被那个妖女搅了!
“徐盈!”
他咬牙喊出这个名字,提灯的狱卒斥道:“还敢胡言!”
赵恒星被吓了一跳,他不知三哥为何苦苦执着于徐盈,他们明明也算得上是一同长大。
“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看破赵恒星的疑惑,赵恒宇大笑着,旋即又咳嗽几声,待呼吸平缓,他才道:“我是真的羡慕你!父亲母亲宠着你,夫子也夸你勤学好问,连徐——”
他冷笑着换了称呼,“连徐小姐也同你有些往来,连带着给赵家面子。可你太干净了,如今赵家落难,我获罪入狱,你竟然还敢来看我!”
他稍稍侧过头,从乱糟糟的头发缝隙里看自己的这个六弟,“照理来说,我这种罪孽深重的人,不该有人探视的。你猜是谁准你进来的。”
赵恒星嗫嚅道:“是、是府衙大人。”
“就当是府衙大人吧!”他轻声呢喃,“你来这里,是府衙大人让你来问我碧茴草流入凤曲的途径的吧?”
赵恒星点了下头。“三哥,此事毕竟伤及无辜,若是你还有没交代的,说出来,府衙大人说还能、还能……”
他低下头,赵恒宇替他说完后面的话,“还能让我受赵家祭拜?还是免了赵家其他人不受牵连?”
无论哪种,他赵恒宇都不在乎了。
“赵家不会完。”他闭着眼睛,回答最开始的问题,轻轻道,“京城赵家即便与我们断了联系,也是赵家。他们不会生生被我拖下去,你们也不会被流放。”
“我没交代的,徐家自会查明,只是不知是我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