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盘,启动汽车的同时,说道:“你要是困就眯一觉,等到地方再喊你。”
孙莲芳坚定摇头:“不困!”
关磊没有继续劝,他奉行的原则是:好话不说二遍。
只无奈瞅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将汽车驶出楞场。
路上,关磊没有主动找话题,孙莲芳也是沉默不语,她靠在副驾椅背上,歪头盯着他的侧脸,她感觉关磊消瘦的脸,充满了骨气。
当行驶到林场的盘山路口,孙莲芳翘起朱唇问:“为啥非得找你哥?”
关磊蹙眉道:“楞场哪有电话?不得下山去屯子才能有电话么。你是偷着跑出来的,现在家里人肯定很担心,万一急眼了,咋整?”
孙莲芳满不在乎,“急眼也没事……”
“啥叫没事?我最烦你这一出!为啥把家里人的疼爱当初理所应当,他们该你的啊?”
关磊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有点不稳定,用东北话说就是急头白脸了。
这和他的经历有关系,从小爹妈就去世了,虽然有大姐关梅和小妹关,也有吴周全和韩芳的疼爱,但这和父母在身边是两码事。
说句心里话,其实关磊是有点嫉妒孙莲芳的,他觉得老孙家的人对孙莲芳不是疼爱、宠爱,而是过分的宠溺!
无论对与错、是与非,基本事事都顺着她,事事都在维护她,孙莲芳就没掉进过泥坑,根本不知道泥坑有多深。
她感受到关磊情绪不对,话语阴柔道:“我没说理所应当呀,我是寻思这么晚啦,你哥家里人肯定睡啦,这时候去找你哥会不会麻烦他啊?”
关磊听着她的语气,类似于寒风钻进体内嗖嗖凉!
“我哥不嫌乎我麻烦……你好好跟我说话,别呀、啦、啊的!”
孙莲芳猛地挺起身,小胸脯对着关磊鼓气,瞪眼道:“你!……好,你是敬酒不愿意吃,专门吃罚酒!有棒槌不要,非得啃破萝卜!”
关磊笑说:“这回顺耳多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怪,虽说孙莲芳给关磊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但上回在老徐家也给他洗脑袋了,习惯了拌嘴之后,冷不丁一温柔,就感觉她在阴阳怪气,怎么听都难受。
孙莲芳抱着肩膀,将脑袋一撇,“有病!”
她望着黑咕隆咚的夜,瞅见树影嗖嗖而过,又感觉有点瘆得慌。
惊觉让她晕乎乎的脑袋恢复了正常,到此刻她浑然忘记了是怎么独自驱车,从三道河林区大河村来到庆安17楞场的。
那一路上她在想什么?她已经忘了,只记得脑袋里时不时浮现出关磊的脸,且幻想着他见到自己时的激动模样。
然而现实与她想象的截然不同,关磊见到她的确很震惊,却没有表现的太过于兴奋,只微微一愣,随后像是脱口而出一问:你咋来了?
这不是孙莲芳想听的话,所以她觉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仔细回味两人刚才的相处,还挺自然的,没有任何的生疏感,更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吵吵闹闹、谁都不让着谁,哪怕沉默不语也不觉得尴尬。
孙莲芳低头瞅了眼脚下的布兜,她前倾上身,弯腰将布兜提到了腿上。布兜里装着的是三十多包烟,各种品牌的香烟都有,如大前门、葡萄、大丰收、勇士、石林……
这些香烟是孙莲芳这阵子攒下来的,一开始她是自个买,后来她小弟孙连军问她买烟干啥,她只能说是给爸买的,如此她损失了两包烟。
后来她是去耍钱窝点扒眼看卖呆,谁要是赢了,孙莲芳就拍手叫好,然后对方就会给个小红包,不过孙莲芳并没有要钱,而是让对方买包烟。
她之所以没敢动家里的烟,就是因为怕孙继伟怀疑。
她从布兜里随手取出一包石林,撕开包装之后,弹出一支递到了关磊嘴边。
关磊微微一愣,脑袋往前一探,叼住了烟嘴,在他没缓过神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