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常北风挨打的事儿,只是议论了两三天就偃旗息鼓了,因为屯亲们对常北风的遭遇已经见惯不怪了。
更有人说常北风一老爷们被媳妇这么打,还特么挺享受,他指定是有点啥毛病,要不然被打的时候能是一脸享受啊?
当天晚间,常西风回到家瞅见小弟鼻青脸肿,恨的牙根痒痒,指着他鼻子一顿大骂,常北风跟媳妇不敢张牙舞爪,但跟大哥却敢呲嘴獠牙,俩兄弟差点干起来,要不然张燕一声令下,常北风肯定得下手。
常西风指着他愤恨道:“你也就跟我能耐!”
现今,李峰已经带着常丽红和孩子、孙翠萍和李彤搬进了新买的房子里。
这房子就在老孟家前趟杆儿,东西屋房顶漏雨、窗户漏风,原先是70岁老头老董的房子。
他大儿子就在庆安屯,二儿子则是在南屯安了家,老董为啥不去大儿子家养老呢?
很明显,他和大儿子的关系不咋好,原因就是当初他老伴没了,故而分家闹的……
这样的事几乎每个村屯都有,一家亲兄弟还有动刀动枪的呢,徐宁记得北屯有对亲兄弟,也是因为分家这点事,让兄弟五个人得有八九年没走动过,后来因为一块地,老五抡起铁锹将老三拍死了。
但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老徐家,因为徐龙和徐宁根本不会干出这种事,徐龙性格挺能隐忍的,对于兄弟也很包容,而徐宁是个会看眼色、懂得人情世故的人,总结起来就是这俩兄弟都很重感情,不是冷血牲口。
礼拜天,徐宁和王虎、王彪、刘天恩拎着二斤豹子肉去了老姜家,老姜腿上的伤已经好利索了,但他没着急去跑山,而是在家里闲了一段时间。
老姜瞅见豹子肉之后挺惊讶的,他没想到徐宁能给自个送豹子肉,姜球儿也感觉挺意外,她连连看向王彪,以为是王彪在家里说啥话了,所以徐宁几个才来的。
当时徐宁就直言说是他爸让送来的,没让老姜瞎想,他这人受不得旁人太多帮助,换句话说,他就是不想亏欠别人太多,因为他怕还不完。
“姜叔,我唠点心里嗑啊,其实我不太建议你整黄皮子,这牲口有点说道,整完就容易犯点毛病,你寻思寻思这些年,你整了多少皮子?但攒下钱了么,动不动就来点事儿,钱都没了……”
老姜指着王彪、刘天恩,让他俩和姜球儿出去玩,仨人离开之后,他才掏心窝子。
“二宁啊,你也瞅见咱家啥条件了,我要不整黄皮子,球儿咋上学?你知道这阵子我欠了多少饥荒么,你爸给我掏的药费,还给我扔下二十块钱,这些日子都是你家人过来给送吃的……还欠老刘三十块钱没给呢,不整黄皮子,拿啥堵饥荒啊?”
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徐宁当然知道,他起这个话头,目地就是想让老姜换个来钱道。
“姜叔,是这么回事,你现在也瞅出来了,我爸和二叔不咋进山溜达了,我老舅自个也不敢往深山走。
头些天我让他和太平的大喇叭搭伙了,他俩搭帮跑山挺舒坦,就是有时候遇着事吧,他俩拿不定主意……”
“我寻思你要是能跟我老舅和大喇叭搭伙,那你仨跑山不也安全么!
咱都知根知底的,肯定不能为了钱吵吵把火,搭伙之前就将咋分股定下了,这么整的话,姜球儿也能放心,要不然她搁学校里念书,还得成天惦记你。
你就说上回被老豹子撵多险吧,也就是你命好,要不然是啥后果?”
老姜闻言皱着眉头,道:“我这人丁是丁卯是卯,仨人搭伙跑山,谁听谁的?”
“姜叔,听谁的不重要,你仨各有所长啊,大喇叭打狗围是把好手,我老舅掐踪打仗围,你下夹子套子玩枪是把好手,你仨搁一块互补啊!对劲儿不。”
老姜点根烟,沉默片刻,然后抬头:“对劲儿,那这么地……等你啥前儿去街里,你帮我把皮子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