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老邓!再喊大喇叭,李麻子几个!”
“啊!民呐?民……”方大全没有立刻去喊人,而是凑到方民跟前伸手推了推他。
老方抬手就给了方大全一巴掌,“你特么寻思啥呢?赶紧去啊!”
“好,民呐,坚持住,爸…爸给你找人去!”
此刻方大全已是方寸错乱明显慌了,否则情绪稳定的人遇到这事,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救人、找大夫,根本不会像方大全似的颠三倒四,摸瞎找象。
在受到老方的巴掌之后,他顿时清醒了过来,扔掉铁锹就急忙奔出羊圈,往大夫老邓家狂奔……
屋内,一对婆媳听见老方的嚎叫,当时就懵逼了,婆媳刚好穿上衣服和鞋走到外屋地,见到方大全奔出家门后,便急忙朝着羊圈走去。
刚进入下屋就瞅见老方抱着方民将其放在了炕上,老方顺手拽了下灯绳,黄灯光发出亮光,下一刻婆媳两人就哭嚎了起来。
“大孙儿!我滴大孙儿啊…诶呀呀呀…我滴大孙儿…啊!”
老太太嚎丧般的哭声有些瘆人,感染了大儿媳,她也泪眼朦胧大声哭嚎着。
老方听见这动静心情烦躁,跺脚拍手道:“快别特么嚎啦!”
这时,方民睁开眼,发出微弱声音,说:“奶,我还没死……”
“大孙儿!”老太太紧忙收住声音,一脸惊奇的瞅着方民。
老方拿着手巾捂在方民的左脸上,说道:“去整点热乎水,瞅啥呢?赶紧去啊!”
方民妈缓过神应一声便去整水了,老方捂着方民的脸,说道:“大孙,除了脸疼,身上疼不?”
方民口齿不清道:“后脑勺疼,我一脚踩羊尿冻的冰坨上,脑袋磕地上了。”
老方黑着脸说:“得亏有羊粪垫了一下,要不然你这脑袋就得两半,你说你拿個破刀跟豹子比划啥?你能干过它么。”
方民说:“爷,我瞅见咱家羊被咬死,脑瓜子里啥都没想就冲过去了,它祸害咱家羊,我必须得给它整死。”
“羊?”
老太太一愣,随即起身去到了羊圈,拉下羊圈的灯,就瞅见了羊圈内的情况,拢共剩下六只大羊,如今有三头羊倒在血泊中,另有三头活羊缩在角落咩咩的叫着,而下屋里的两只小羊羔,许是听见了大羊的喊叫,也跟着咩咩叫了起来,动静很瘆人。
“诶呀我滴羊啊……这狗艹的杂肿,咋就得意我家羊啊,诶呀呀呀…我滴心呐……”
老太太靠在门口瞅着三只羊的尸体又唱上了。
老方回头喝道:“你快别特么嚎啦!羊重要伱大孙儿重要,啊?!赶紧去屋里找两双袜子去!”
跟老豹子一战过后的方民,此时是一点劲儿都没有,只觉得全身酸软,他平躺在炕上,说:“爷,别说我奶了,我没事。”
老方沉默一叹道:“唉!这事怨我,不让你搁下屋住好了。”
“爷,不怨你……”
这时,方民妈端着脸盆和手巾跑了过来。
“民呐……”
“妈,我没事。”
方民妈见自个儿子满脸是血,忍不住低声抽泣,老方接过湿毛巾给方民擦着脸。
他脸上三道伤口不算深,因为老豹子的爪子并不锋利,但伤口的创面太大,流了不少血。老方瞅着大孙儿脸上骇人的伤口,心里很不得劲儿,却也只能将其按住,试图止住血。
由于全屯子人都被狗叫声豁楞醒了,那方大全到老邓家以后连喊两嗓子,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就趿拉着鞋推开了屋门。
“谁啊?”
“邓叔!我大全!我儿子被豹子伤了,你快跟我走……”
“啥?”老邓一愣,回道:“等着!”
方大全急忙道:“邓叔,我得去喊大喇叭和李麻子几个,你先自个过去!”
老邓一摆手先回了屋,套上衣服裤子和老伴说了一声,就拿着皮包和药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