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伙人围着在一块吃锅子,烤炙肉,兴致来了高歌一曲,或拉着身旁人舞起来,熟悉的庆节方式叫沈弘有些恍然,素来爱酒的人更是放纵了自己,多饮了几杯。
“殿下瞧着心情不错。”
散去时,郑鱼送人回屋,看他脚步有些虚浮,面上挂笑的模样,不由打趣了一句。
沈弘道:“年节日,自当该放下繁琐事,忘却烦忧,人一忘忧,自然心情便好了。”
“是吗?”
郑鱼问:“那过去像这样的日子,殿下都是怎么庆祝的?”
沈弘说:“也没什么有趣的,无非就是盘点一下各方送来的年礼,又找库房看看,回什么合适,再吃个宴,拜个祖,便算过去了。”
“嗯……听上去有些许无聊,还很麻烦。”
沈弘不否认,“是挺无聊的,不过习惯也还好。”
“那殿下在年节日,就没碰过什么有趣的事吗?”
郑鱼想起她们秦县的年节,可有意思了,得提前一个月就忙活起来,团年饭吃完,乡里还会办篝火晚会,大家聚在一块,载歌载舞的,今日的年节,她也有参考秦县的习惯,只是大多还是保留了幽州的规矩习俗。
年后开始到正月十五。
乡里每日都会有活动,各种花灯会什么的,反正玩乐的东西极多,从来不怕无聊的。
“有。”沈弘说。
“是什么呀?”
郑鱼蹭的一下,歪斜着脑袋绕到人前凑上去问,两人距离本就近,她一停步,一抬头,沈弘没留意,二人几乎凑到了一起,鼻尖相互擦过,淡淡的酒气在两人周身萦绕……
嗯。
天有些热了。
沈弘避开她的目光,阔步迈开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拿着酒喝了一口,道:“都是一些旧事了,不提也罢。”
“又来了。”
郑鱼看着渐走远的身影,吐了吐舌头,“故作深沉。”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夸您呢。”
郑鱼笑嘻嘻的迎上去,看了眼他手里的酒,问:“殿下为何如此爱饮酒啊?”
她自认从小生长的环境,加上老爹的喜好,对酒极为钟爱,但彭城并非如此,听红药说,彭城人是鲜少饮酒的,也不过是正式的场合上,才会放一些来助助兴,因为他们觉得酒是误事根本,从几代彭城王那里传下来,都不怎喝,直到……沈弘接位,依然如此,可他个人素爱,故这彭城多数的酒,都是入了王府。
而且他真喝起来那豪迈的架势不似养在高门的小世子,倒像她们川蜀地人的作风,以酒会友,以酒识人。
川蜀,秦县,沈元卿……
郑鱼脑海中莫名晃过一个画面,桂花树下,扎着双髻的少女拉着一个俊雅清秀的少年郎坐下,将一壶酒丢给他,“在我们这儿,不会喝酒,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少年为难,垂丧着一张脸犹豫好半天,终于才打开壶口,可喝得不多,只是浅浅抿了一口,就这样,还被呛得脸色涨红,连连咳嗽。
“哎呀,你可真没用,喝个酒都能呛到。”少女嘴上跟淬了毒一般吐槽,可人却坐了下来,在他脊背上轻拍着。
“沈元卿,你这可怎么好哦,你这般,连一滴酒都碰不得,在我们这里那可是要娶不上媳妇儿的。”
少年赤着一张脸,磕巴道:“女郎家家的,怎可如此粗俗,将这些话挂在嘴边。”
少女不以为意,“那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本来就是啊,你这连喝一口都不行的人,是不会有小娘子喜欢的。”
“谁说我一口不能喝了!”
少年抢过她手上的酒,倔强的闭眼仰头闷了一口,拿着空了的酒坛子向人炫耀道:“看,喝完了,谁说我不能喝了。”
话音落,脑袋一低,整个人倒了下去。
画面一晃又换了景,还是那棵桂花树下,还是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