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乌黑干涸的丝丝血痕,默默想象着青鸟和绿蚁当时于此处的战斗场景,暗叹这天下又多了两个杀人不见血的顶级刺客,不愧是影子的爱徒。
雾都河是一条小河,规模相比于北海自然小的可怜,但它却是如今庆国与北齐的界河。
河上此时已搭了一座浮桥,不大,堪堪能容纳一辆加宽马车通行,北齐部分接待官员以及使团前去抗议的使臣都在桥那边静候等待,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无精打采面黄肌瘦的本地驻军也在戒防着,只是看他们拿枪的姿势,梅呈安十分怀疑他们到底是在展示本国军队的威严,还是单纯在抱着枪杆借力睡觉。
第一辆马车上了桥,车轮与起伏不平的木板接触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给人一种这桥随时有可能在下一秒垮掉的即视感,不免令人心惊胆战,一丝多余的动作也不敢做。
坐在第二辆马车上的梅呈安过了桥第一时间便下了车,与范闲一同先跟前来相迎的北齐官员们打了声招呼,而后才回过头看着后面的马车一辆接一辆压过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桥身似乎愈发承受不住连绵不绝的重力压踏,咯吱声越来越响了。
似乎是看出了使团两位领队心中隐忧,一位姓侯的北齐官员赶忙解释道。
“试过,没问题的!”
闻言梅呈安眼皮都没翻,范闲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不是二人故意无礼,只是两国交往一切以实力为尊,他们俩作为使团正副使,实在没必要跟一个敌国低级官员客气什么。
不消多时,使团所有马车全部有惊无险的过了河,梅呈安和范闲也重新上了马车,此处并不是真正的地点,是在前方一处关隘,此处距离那里还有一段距离。
穿林而过,使团的车队在北齐正规军队的保护下,来到了官道之上,梅呈安嗅了嗅空气的味道,看了眼官道两侧与庆国无有不同的树木,撇了撇嘴,这国出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差评!
行了一段时间,使团车队在一处关隘前靠边停了下来,北齐官员和军队直接入了关隘,说是准备后续交接事宜。
北齐入关关隘看起来并不宏伟,看起来甚至有些简陋,关隘前左右两侧各摆着一条箭头木质栅栏,两侧栅栏后各站了一排身着锦衣,腰佩弯刀,身上透着一股子阴寒味道的人。
使团中监察院的人马本就不多,除掉长公主埋的几个钉子后,更是只剩六七人了,这几人一看到那排配有弯刀的人,一股浓烈的敌对情绪便开始悄然酝酿起来,每个人的手都下意识摸到了腰畔直刀的刀柄上。
庆国监察院,北齐锦衣卫,正是如今这天下两个大国最隐秘凶险的特务机构,双方在这十几年间不知明里暗里交过多少次手,间谍与反间谍的斗争总是那么残酷无情,双方手上早已沾满了对方的血水。
今日骤然在关隘前相遇,双方嗅着对方的味道,眼睛便已红了起来,气息愈发暴躁。
刚下了马车便察觉到这种迹象的梅呈安当即摆了摆手,示意己方人马放松一些,使团此行毕竟是为了一衣带水的两国情谊而来,没必要那么剑拔弩张,平白失了气度。
范闲自前面走来。
“交接估计还得一会儿,咱去跟那个老家伙最后打声招呼吧,毕竟同行了一路。”
梅呈安自无不可,反正闲着也没事,二人并肩朝车队后方走去。
狰狞马车后方,铁门缓缓打开,看了眼端坐在车厢中闭目养神的肖恩,梅呈安轻声道。
“肖前辈,北齐到了。”
闻言肖恩也不睁眼,淡淡地开口道。
“这可是你们杀我的最后机会了。”
梅呈安笑了笑只当没听见,这老家伙还真是一心寻死,看来他是真不想再坐牢了。
“你上去吗?”
范闲随口问了一句,梅呈安摇了摇头,范闲耸耸肩独自登上了马车,蹲在了肖恩身前。
静静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