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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留衣凑近,听见她骤然拔高到撕裂的嗓音:
“绮罗生!北疆!快去!别管我!”
意琦行一惊,恨不得亲自奔往,可是怀中的同修让他有刹那的迟疑。意琦行看向一留衣的方向,一留衣早已没了人影。
寄天风并不知该做什么,欢如梦胸襟早已染红,失血量看得他心惊肉跳。不知过了多久,站得他双脚发麻。一页书和意琦行缓缓收功,两人难掩疲惫之感,动作都有些迟缓。
这可是两位先天前辈,修首的伤势究竟有多重?
寄天风哑然。
欢如梦功体溃散殆尽,好在保住了一条命。然而死里逃生的女子却无心顾及自己,她的目光定定的望着天上,半张着口,像要说话。
“绮罗生……死了。”
她的眼角流出一滴泪。
意琦行胸腔里突然翻涌出来的剧痛,模糊了所有的感观。绮罗生……死了?他不相信,他的兄弟怎么就死了呢?为什么会死?
一留衣回来了,他背上的人正是没有了呼吸的绮罗生。
女子忽然抓住剑者的手臂,如同深陷沼泽般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鲜血刺目,她的手指一直在不停颤抖,渐渐洇红了剑者雪白的衣袖。
意琦行却是无暇也无心顾及了。
他木然的低下头。
欢如梦睁着眼睛看着他,眼底徒然爆发出滔天的恨意:
“盛华年,葬刀会,烈武坛,我看到了天佛原乡的人,西疆……”
欢如梦入戏了。
好像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曾来过。
白衣沽酒的温雅眉目她永远记得,长夜漫漫守一座空城祭奠的痛苦再一次在身上重现,为什么?明明答应过她了……
要如何平复再次失去亲人的悲痛和思念之苦?
若无法平复,索性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是他们杀了绮罗生!”
血光如海在她的眼中蔓延,所有的恨意这一刻都在骨子里燃烧。满腔的怨恨如刀光,一刀一刀穿过了意琦行的血肉,一刀一刀刺伤他的五脏六腑。
“杀了他,杀了他们!意琦行!杀了他们!”
欢如梦几近崩溃。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呐喊。
意琦行缓缓握住了欢如梦的手。他是她的仇人不假,可他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好,我答应你。”
剑者的语气平静到了极点。
安顿好已经昏厥过去的女子,意琦行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疯狂。
谁杀他意琦行的兄弟,他就杀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