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盛知川火气上头就要冲到她面前,被她身旁的宋祈挡住。
“这里是医院。”
宋祈比他高出半个头,垂下的视线里带着难以忽视的威压。
他扑了个空,抬手指着岑意倾的鼻子就要骂:
“我爸还没醒呢,你就上赶着给他泼脏水了!”
再看看眼前的两人,盛知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你俩倒还夫妻同心上了,这儿又没有镜头,演得累不累?”
岑意倾轻嗤一声,“把他做过的事原封不动说一遍,也算是泼脏水吗?”
“行了,都给我闭嘴!”
贺婉笙厉声叫停,她双手环胸,睨了一眼角落里不知所措的江梦,“在外人面前,也不嫌丢人。”
“嫌丢人就从根源解决问题,让盛从明老实点,省得他打着单身的旗号招摇撞骗。”
岑瑶和盛从明在一起的时候,的确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她那时还在明京的一所医院工作,认识盛从明的那天,她刚调去了新的科室,而盛从明刚有了第一个孩子。
一个年轻有为的追求者,远超同龄人的体贴入微,从小说和电视剧复刻的种种追求方式。脑子里充斥着罗曼蒂克幻想的岑瑶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从来没有想过,盛从明的体贴入微是从妻子那里试验总结来的经验。
怀上岑意倾是在半年后,知道他已婚的消息却是第二年。想打掉孩子已经来不及了。
未婚先孕的消息传到家乡,岑瑶的父母深以为耻,不久便与她断绝关系。
盛从明给出诱人的条件,明京的房产,无忧的生活,但岑瑶一向心高气傲,怎么会甘心做小。
于是她独自去往陌生的城市,生下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女儿。
岑意倾很小就知道这些了。盛从明的恶行是她的睡前故事,她的人性启蒙,她人生绝大部分挫折的根源。
可她没法说服自己恨岑瑶。
她没法把恨转移到另一个受害者身上。
走廊里沉寂片刻,宋祈扫了一眼ICU病房的窗户,对贺婉笙道:
“爸可以转到宋氏旗下的医院,我会安排业内专家会诊。至于你......”他看向一旁的盛知川,
“既然你从始至终没有把她当成妹妹,那么我和她的关系也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操心。”
“注意你对我太太的态度。”
说罢,他拉过岑意倾的手离开。
电梯门正好打开,迎面而来的是神色疲惫的盛栀。
“你们这就走了?”
岑意倾点头,“我还得去趟工作室。”
宋祈耐心等她说完,才牵着她的手要上电梯。
“欸等等。”
盛栀拉住她的胳膊,使了个眼色,“我有话跟你说。”
她颔首,对宋祈道:“你先去公司吧,我晚点自己过去。”
宋祈沉默了片刻,“我在车里等你。”
电梯门再次关上,屏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小。
岑意倾回身,刚才还拥挤的走廊只有江梦还坐在原处,剩下两人不知去了哪里。
盛栀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这里说吧。”
她蹙眉,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是Bryce的事吗?不用在这......”
“你到底怎么想的?本来找个戏子就上不得台面,偏你还找个连那野种都不如的,我都替你臊得慌。”
楼道里的回声本来就重,哪怕贺婉笙刻意压低了音量,那尖利的嗓音却还是明显得过分。
岑意倾挑眉,伸手拦住要制止二人的盛栀,继续听下去。
“我爸这身子是撑不了多久了。”盛知川没把母亲的指责放在心上,“早点让他抱上孙子,我还能多捞着点。”
“那也不是这么凑合的。”
贺婉笙依旧对江梦不满,“那野种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