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水滴声回响在幽暗静谧的审讯室中。像是一个密闭的水泥盒,这个审讯室中既没有光线、也没有多余的声音,极度的黑暗和静谧的环境让人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是死是活,这种强烈的错位感完全可以逼疯任何一个原本心智正常的人。
吱呀——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后,石质的牢门被人推开。一个五短身材、过度肥胖的老头走了进来,他举着有着银质烛台的蜡烛,微弱的烛光总算成了审讯室中久违的光亮,照亮了老头面前的一小块地方。
飞坦低着头,深蓝色的发丝凌乱,鲜红的血液几乎将他大半张脸覆盖。纤细的手臂被粗重的铁链吊起,手铐将他白皙的手腕勒出一道道血痕。飞坦原本苍白细腻的皮肤上现已遍布各种伤痕,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不同刑具留下的疤痕以某种规律排列在飞坦身上,犹如是在人体上的画作一般,可以看出施虐者变态的精神状态。
血滴在地面上的声音宣告时间的流逝,让被吊在半空中的飞坦模模糊糊地能保持一定的清醒。
感受到火光靠近的飞坦眼睑微颤,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举动,宛若雕像一般,像是对来者的不屑一顾。
“真是倔强啊,从昨天到现在,居然一个反应都不给我。”火光照映在达撒多衰老的脸上反射着油腻的光,他倒八字眉毛发稀疏,绿豆般的眼睛几乎要淹没在他满脸的横肉中,浑浊不堪里面又满是贪欲。
“呵呵,飞坦,你知道吗?是命运之神把你带来了我身边!”达撒多沙哑的声音像是声带在砂纸上磨砺,格外令人不适。
“流星街那么多杀手,偏偏是你来完成我的委托······啊,我亲眼看见你帮我解决了那个惹人厌的家伙。矫健的身手蕴含着多么宝贵的青春活力,啊,多美好的肉·体啊······”达撒多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自言自语道,表情愈加疯狂。
“那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要得到他。”达撒多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神情癫狂。
“杀了我。”因为许久未进水食,飞坦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无论是经历了怎样的折磨他依旧保持着极度的淡漠和冷静,尽管被囚于密室、受限于人,飞坦却好像才是真正掌握上风的那个人。
达撒多狰狞地笑着,飞坦对生死的淡然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为什么我要受衰老和病痛的折磨,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却可以拥有这么矫健的身手和无可估量的美好未来······
“杀了你?不不,这才到哪。”达撒多从口袋抽出一管药剂,走近了飞坦。
一直低着头的飞坦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细长眼眸里闪着桀骜不驯的光芒,向达撒多啐了一口血。
“离我远点,臭猪,一股要进棺材的老人味。”飞坦勾起嘴角,挑着眉,一脸不屑地向达撒多挑衅到。
“你!”
被戳中痛处的达撒多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他像一个漏风的大风箱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拿着那管药剂就要给飞坦灌下去。
“嘭!”
说时迟那时快,石门被猛地打开。银色的发丝随着气流在空中舞动,一双如清泉般透亮的黑色眼眸直视着暗室里的一幕,脏污没有让希洛皱半分眉头,光线从他身后照进这间阴暗的牢房,宛若拯救世人的天使将圣洁带至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你···你们是谁!?那些家伙都是干什么吃的,连几个人都拦不住。”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银发小孩、黑发男孩和一名带着墨镜像是杀手打扮的三个人,达撒多害怕地向后撤两步。
飞坦看向门口,看着仿佛笼罩着圣光的希洛,飞坦满脸愣怔,现实的场景与无数个半梦半醒间的梦境重合,一时之间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现实。
那双澄澈的眼眸闯进自己的视线里,飞坦想起现在自己浑身血污的模样,猛地垂下头,害怕在希洛的眼里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