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赶紧想办法阻止朝廷新派来的官真的认真清丈吧。”
“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先试试看,能不能用重金买通。”
“那如果不能呢?”
“那只能断尾求生了,毕竟苏州的殷鉴不远,要是坏了规矩,让这新来的知府有什么好歹,只怕也要被强行摊派逆贼数额了。”
“是啊,既如此,便让我们那些与官府打交道的人都闭嘴,也不能再承认他们名下的田是我们的田。”
“还有那些解户,也要让他们闭嘴!”
众人商议良久,最终决定先试探新来的知府傅汉臣的态度。
傅汉臣上任后,立即召集府衙佐贰官与徽州诸县知县,商议重新清丈之事。会议进行到一半时,他的心腹幕僚马师爷悄悄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府尊,他们派人找到了我,说愿意出五十万银元,请府尊高抬贵手,在清丈田亩事上保全聂公!”
傅汉臣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想必不是保全聂豹,而是要保全他们吧?”
马师爷连忙点头,脸上带着几分谄媚:“府尊英明!”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傅汉臣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五十万银元,他们出手还真是阔绰。据我所知,寻常知府年常例收入至少有五千之数,这相当于本官百年所得了。”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坚定:“不过,本府不能答应。清丈是必须要重新清丈的。”
马师爷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低声劝道:“可这回有违士林公论的。”
傅汉臣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得罪公论也比得罪天子好!”
然而,徽州府的缙绅贤达们得知傅汉臣拒绝后,便开始在徽州府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一时间,许多缙绅贤达的家奴纷纷暴毙,府城内外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但这些家奴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许多提前得到消息的家奴主动来到官府,状告主家指使他们勾结官差诡寄侵占田亩、侵吞赋税丁银。
而这些缙绅贤达则纷纷否认,声称这些家奴是在污蔑他们,并请官府严厉处置这些以下犯上之辈。
傅汉臣对此并未多言,只是冷冷地表示:“是不是污蔑,清丈后就能知道。”他随即下令将这些家奴暂时收监,同时组织人手重新清丈。
清丈的第一站是歙县城外的一块临河水田。傅汉臣亲自带队,来到田间,询问当地的佃户。一名佃户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我们是丁家的佃户,种的是丁家的田,不知道这田是葛家的。”
在场的里长甲首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尴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傅汉臣对视。傅汉臣冷笑一声,随即下令传唤丁家的人前来问话。
丁以奎很快赶到,脸上带着几分恭敬,走到傅汉臣面前,拱手低声说道:“府尊能否借一步说话。”
傅汉臣点了点头,与丁以奎走到一旁无人处。丁以奎则在这时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府尊真要这么认真吗?”
傅汉臣目光冷峻,语气坚定:“清丈是朝廷的国策,本府岂敢敷衍?”
丁以奎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同时沉声问道:“看来,府尊这是有意让本乡流民四起、盗贼丛生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