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坤宁宫听到皇爷身边的人说,周太医被人下毒害死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张太后听后微微一颤,整个人也心里不由得一紧,她是知道周太医对皇帝的重要性的!
现在周太医没了。
张太后也能意识到这会给皇帝和给后宫诸人带来多大的不安。
“那就先回去吧。”
张太后便没打算再去坤宁宫。
因为她知道,皇帝肯定现在心里很愤怒。
朱厚熜此时的确在坤宁宫暖阁外坐着,牙齿紧咬着下唇,几欲咬出血来,痛感也越来越明显,但他没有松开,眼神也越来越充满杀气。
周太医的死,让他的确骤然感到不安,更有一股怒火仿佛要从胸腔喷薄而出。
毕竟这不仅仅是因为害死了他最信赖也是目前王府随从医士中医术最高明的太医,还让他和他身边的家人失去了最可靠的安全保障。
何况,关于明朝太医院的阴谋论,他在前世也有过耳闻,所以,周太医被杀,他不可能不害怕,害怕自己得了病怎么办,害怕眼下也因为时疫流感跟着发烧的皇长女是不是就会治不好,害怕皇嗣,害怕可以替自己稳住后宫张太后的生母蒋氏会因此提前薨世。
朱厚熜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甚至……他仿佛都能听到有人在暗中窃笑的声音,甚至能听到这些人在窃笑说自己要是再为百姓做好事、再重用王阳明、张璁、桂萼、熊浃这些改革派,就坐等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坐等成为英年早逝的皇帝。
“反啦!”
突然。
朱厚熜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似乎要把这些声音都赶走。
啪!
同时。
他也把几案上的茶盏摔在了玄色金砖上,产自景德镇的宫用茶盏,如飘落在地的梨,被疾风一吹,散落了开去。
“去查!”
镇抚司的张镗这时正立在他面前。
在听见朱厚熜这么吩咐后,张镗就陈词道:
“皇爷,臣已经调阅了京师各药铺买砒霜、鹤顶红等毒药的药店,皆没有发现可疑的迹象,也问了在周家的明暗眼线,周家的人最近也没有可疑的迹象,而周太医也素来深居简出,即便出行也有所派锦衣卫暗中护着。”
“所以,以臣愚见,如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周太医在太医院的同僚下的黑手,毕竟能医人者,往往也能杀人!他们可以不用现成的毒药,而自配自制!”
朱厚熜对此颇为赞同。
他早就下旨让锦衣卫对周太医加强保护。
所以,如果周太医还能被害死,只能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太医院同僚或家人。
锦衣卫既已排除了他的家人,那就只能是其太医院的同僚。
“皇爷,太后让我奴婢来报,皇长女身体越发烫了,请速派太医来。”
这时,伺候皇长女的女史胡秋英疾步走了来,一脸焦急地向朱厚熜跪下奏禀道。
朱厚熜也心急如焚,想了想后就对张镗说:
“你亲自去太医院,把在院的太医全部叫来!”
张镗拱手称是。
接着。
张镗就跑着离开了这里。
朱厚熜则也在房间踱步起来,时不时地就咬咬牙,低声咒骂着“该死”二字。
坤宁宫的姚皇后也急得要哭,不时地就用脸贴了贴自己怀里皇长女那红扑扑的脸,而焦躁地道:“怎么越来越烫啊!周太医怎么就在这个时候被人下了毒!”
蒋太后也已跪在佛龛前开始念佛。
姚皇后这里在说完话后,就看了看外面,看了外面的皇帝朱厚熜一眼。
此时外面的天色越发阴沉的很。
冰冷的冬雨似乎能让一切都可以迅速失温。
即便是宫墙内常绿的桂树叶也微风中打着哆嗦,坤宁宫养的锦猫也老老实实地从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