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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译文不顺利的压力,学校里流言蜚语的压力,学生家长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投诉的压力,统统压在她身上,早已经是不堪重负了。
白瑾琪的话,虽然可以说是无心,但实在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想:在瑾琪看来,我真是甘于受人掌控的傀儡吗?我不过是从不做出格的事,也不愿意与人为难,故而别人怎样说,为着事情能顺利地进展下去,我妥协一点也不要紧,极力地去配合罢了。原来在她看来,我是这个样子的吗?
瑾琪这样看我,恐怕别的人,也是这样看我。
譬如自己带教的班级分明拿了好成绩,结果却要自己把教案共享给缪昌平;自己安分地教书育人,多余的交际一概没有,偏偏学校里就有了她的桃色绯闻。那放出谣言的人意欲何为呢?总归是想利用谣言的力量,左右她操控她吧。
就因为我是个容易掌控的人,所以他们一个一个的,都想来掌控我吗?
我偏偏不能令他们如愿。
可我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去对抗?
白瑾璎的脑海里,像有两股浪潮在对冲,自己就在这浪头之间,被撞得东倒西歪。同时又有一种不被善待的苦涩,就因为自己极力地容让,到头来,她反倒成了别人可以随意压榨对待的烂好人了。
这三重念头相互拉扯,反倒什么也思考不清,脑子里嗡嗡直响,似乎那烦愁,是根本挥散不去的。
白瑾璎头一回体会到了“叛逆”的感觉。
她从小到大最是循规蹈矩,这样的人在生活中多少带着忍耐,忍到了顶点,总要往极端上去宣泄一次。譬如现在,“规矩”似乎就成了“枷锁”,让人无论如何也想要挣脱。
白瑾璎在学校里受流言攻击的时候,一心想要回到家这个巢穴;可现在呆在这一团乱的家里,又一心想要逃离了。
她望着白瑾琪道:“这世上,没有谁甘愿受谁的‘指挥'',我若是愿意受人‘指挥'',那也是这指挥在我看来是对的。瑾琪,你连对错也分不清了吗?这世上,也不光只你心里苦闷啊——”
说到“苦闷”的时候,白瑾璎的声音狠狠地打了个颤,又猛吸一口气稳住了,扭头哀求似的对白瑾瑜道:“我知道,这种时候我不该不在,可我实在想找个地方静一静,我——”
话没有说完,成串的眼泪就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白瑾瑜从没见过她失态至此,本来冷凝着脸和白瑾琪对视呢,这下也有点慌神,想让她先回房间去,也算是可以静一静的私密空间了。可不要这个刚找回来,那个又跑得没影了。
但转瞬之间,白瑾璎已经往门外走了,连外衣都没有拿,可见逃离的意愿之强烈。
屋外,蒋牧城将将停好了汽车,开了车门下来。
他由警察署接到了白瑾琪已经回家的电话,便不再搜寻,开车回来了。想不到刚一下车,便看见白瑾璎抹着眼泪从屋子里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