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眠来到民宿一楼时，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差三分钟。
宋百川小声嘀咕了一句：“磨磨唧唧的，就等你一个人呢。”
“说什么呢，人家又没迟到！”许明月用胳膊肘给了他一下，“行了，出发出发！”
今天并非假期，选择这个时间来爬山看日出的人并不多，通往山顶的路上只有寥寥几人，好在路两旁的灯是亮着的，不至于漆黑一片看不清路。
不归山是正规景区，路是重新修建过的，比上一次的荒山要好走不少。
但即便如此，林知眠依旧爬得有些吃力。
许明月一直关注着他的状态，见状连忙停下脚步招呼众人，说休息十分钟再出发。
林知眠就地坐下，冲许明月感激地笑了下：“谢谢。”
“客气什么，正好我也有点累了。”许明月也弯了下眼睛。
旁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哼声，林知眠偏头看去，丝毫不意外地看见宋百川臭着一张脸，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捏得咔咔作响。
十分钟后，五人再次出发。
他们顺着修建好的大路行走着，宋百川突然停下脚步，指了指身侧的小树林说：“这里有条小路，从这里横穿小树林爬上去，可以少走半小时的路。”
许明月也知道这条近道，但她却摇头说：“近是近了，但这条路不好走，而且现在天还没亮，我们——”
“你又不是没走过这条路，怕什么？”宋百川撇撇嘴，显然知道她这么说是因为谁，“行啊，你不走我走。”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另一个男生和宋百川关系好，连忙跟上他。
剩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另一个女生问许明月：“明月，我们还是走大路吗？”
许明月没说话，咬着下唇像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林知眠看出她的担心，主动向小路上跨了一步说：“走吧，我爬过比这个更难走的山路，不用顾虑我，一起走还能相互照应一下。”
许明月松了口气，连忙快走两步，追上了前面的宋百川。
宋百川轻哼一声，虽然没有说话，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现在心情很不错。
林知眠走在最后面，耳边是一路没有停过的拌嘴声，倒是给空荡荡的小树林增添了一些热闹气。
然而走着走着，他却突然一愣，目光在旁边那棵树上停留了几秒，眼底浮起些疑惑。
……他刚刚是不是看见过这棵树？
这棵树长得很有特色，树干是佝偻着的，树叶已经掉得七零八落，半秃的树枝支棱在半空中，看着像一个炸毛的刺猬，因此林知眠对这棵树印象深刻。
也许只是长得像，一片树林里有一两棵长得相似的树，实在是太正常了。
林知眠没有多想，继续跟着众人一起往前走。
相比起修过的大路来说，这条小路的确不太好走，坡度有些陡不说，地面还凹凸不平、时不时有支棱出来的树枝树根，得时刻小心注意别被绊倒。
宋百川和许明月在最前面带路，也许是陡坡消耗体力的缘故，两人没再拌嘴，路上只剩下脚踩泥土发出的吱嘎声，以及错落不齐的呼吸声。
“奇了怪了。”宋百川突然出声，“平时这条路走个十分钟就到头了，我怎么感觉今天走了这么久了还没到？”
许明月也觉得奇怪：“总不能是走错路了吧？”
宋百川立刻否认说：“不可能，这条路我走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闭着眼睛都能走。”
林知眠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从他们走入小路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了，足足两倍多的时间，在他们没有刻意放缓速度的情况下，确实有些不正常。
但没等他继续深思这件事，那棵刺猬一样的秃树，却再一次闯入到他的视线中。
树干的弯曲弧度、残余树叶在树枝上分布的位置、甚至是其中几根树枝的长短和朝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