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少女看着他,眼神幽幽,手里死死抓着腰间那一小布袋。
其实早就明白他早已忘记,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甘。
想起那日的雨,想起那破碎的衣袖,还有那染红了的地,她就觉得不甘心。
合眼收敛情绪,将自己有些不稳的心绪平静了下来,她的手慢慢松开,那皱巴巴的布袋又摊回她的腿上。
“其实说真的,我从第一次见你就不怎么喜欢你。”
“不过既然你忘了,那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吧。”
祢生扭头看向站在门外的几人,淡然道:“还不进来吗?门外的几位贵客。”
她特意加重了贵客二字,字被一字一字咬着,就像嚼实了般,硬是要把它生吞下去才是。
外头人无甚动静,剑锋也不知是收还是放,躲在鞘中。
见着那几人这般无动于衷,祢生嗤笑一声,看向对面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
萧谓对上她的眼,也无甚心虚,淡定地对外头命令。
“进来吧。”
这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
一排身着铁甲的士兵站在门外,剑锋微微出鞘,好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
“萧公子真是好生防备。”
见着女孩那讽刺的眼,他不适地躲开,语气却是无谓的调笑。
“若是不防备一二,萧某怕得再睡一觉。”
他看向少女一直紧紧放在身下的手,抬起面前的茶杯,小抿一口。
“手,还不伸出来吗?”
祢生毫不意外他会发现,只是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他,笑了。
她把手抬上桌面,每只手指之间都夹着一根银针,针锋锐利如芒,在她手中就像是最精巧的玩具,仿佛融入了她的身体一般,操控自如。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那么冷静吗?”
没等萧谓回话,祢生就让手上那几根针在自己的指尖自在游荡起来。
“我在苏怀玉那儿学的就是这玩意。”
“我的母亲是位很了不起女人,她是个医师,从她从医的那刻起,她就在民间义诊,哪儿有病人哪儿就有她,后来她死了,楼里为了能有人继承她的衣钵,就让我也学了医。”
“这是我用的最惯,最顺手的宝贝,当初为了融会贯通,挨了不少板子。”
“可少云坊杀害刘二婶一家用的,也是针。”
她话没说完,萧谓却了然,轻压自己藏于袖中的那把短匕。
那无异于是一种挑衅。
“针从来就不是什么大众且好学的东西,要用好它就必须得学好医术,可你觉得少云坊那群蠢货学的懂吗?”
说到这儿,她突然笑了,笑的是那般娇媚艳丽,一瞬间就酱人拉入一座奢靡温柔乡中,裹着蜜糖,若是不细看就发现不了里头带着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到袖云楼见到的那人吗?”
虽然那日见到了很多人,可他却清楚知道祢生说的那人是谁。
是那个被他打晕在地,倒在雪地里的那个男人。
现在回想起来,那男人竟有些面熟。
仔细回想着,他突然发现那人竟与这次抓捕之中的少云坊一流长得甚为相似。
“你瞧,这不就想起来了,那人呀,就是少云坊的主子,他们的少东家,我那日去其实啊……”祢生突然笑起来,阴恻恻的眼神不怀好意地扫过在场男人的腿中央:“是想把他变成公公呀。”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猛地一激灵,不由自主夹紧双腿,总觉得□□一凉。
就连萧谓都不自觉合拢了双腿。
“可是呀,那次还没见着他,他就被你给打了,你可真是坏我的好戏嘛。”
“不过你猜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呀?”
萧谓没应声也不敢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