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进去说。”
曹磊这才反应过来似得,连忙躬身以请:“张大人快里面请。”
“请。”
有了张升之前那句话,曹磊特意带着张升来到一处安全私密的房间。
曹磊屏退左右之后,才对着张升说道:“张大人,这个地方非常安全,有什么事,张大人尽管放心说就是。”
张升点了点头,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切入了正题:“王俨和杨继宗,在丰县查出了七十万亩隐匿的土地。”
“并且有超过四十万亩土地的买卖,并没有登记在册。”
“这件事,不知曹指挥听过没有?”
曹磊心中一沉,眉头一下子就紧皱了起来。
“倒是……略有耳闻。”
曹磊何止是略有耳闻啊,简直就是焦虑得睡不着觉了。
丰县虽然没有千户所,但是若是王俨就这么一丝不苟地查下来,整个江南的卫所军官,没一个是干净的。
他这个都指挥使,更是首当其冲,要被抓到京城去凌迟的。
为了这事,他已经有半个月没睡过一个好觉了,生怕哪天半夜,就被朱祐樘麾下的厂卫们,给缉拿入京问斩了。
张升微微一笑,知道曹磊是在嘴硬。
他们和曹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张升也不和曹磊再兜什么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陛下苛政暴戾,既在清丈田亩,又在查走私,还要开海下西洋,不给我等留一条活路。”
“如今坐等清查是死路一条,唯有反抗暴政才有可能拼得一线生机。”
“曹指挥,可有胆量与我等,共谋大事?”
哐当!
一声脆响,曹磊双脚一软,瘫坐到了地上。
“什么?!”
曹磊不敢置信地看着张升,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大人的意思是,你们要造反?!”
张升皱起眉头,表情不悦:“什么造反,你说得也太难听了。”
“陛下不仁,这叫反抗暴政,若是陛下肯给我等一条活路,事情又何至于此呢?”
“可是……可是……”
曹磊依旧犹豫:“我们师出无名,可不落得个不忠不孝之名,让天下人耻笑?”
“不成!不成!”
张升心中很清楚,这分明就是因为曹磊害怕担责,而想出来的托词。
但实际上,这最后一点疏漏,张升也已经想出了应付的手段。
“是谁告诉你,我们是师出无名的呢?”
“嗯?”曹磊瞪大了眼睛,看向张升。
张升微微一笑,缓缓道来:“赣州南昌府宁王,将会以陛下受奸宦汪直蛊惑,暴戾无度,残害百官为由,起兵清君侧。”
“到时,我等一呼百应,这成了,又将是一次靖难的美谈,即便不成,世人要骂,也该骂宁王叛乱,怀有不臣之心。”
“宁王?!”
曹磊大惊失色,满眼的不敢置信。
宁王,是唯一一位封地在江南境内的王爷,第一位宁王,是太祖皇帝的十七子朱权。
朱权最初封地在大宁,和燕王朱棣一样,也是当年镇守边塞的十三位塞王之一。
靖难之役时,燕王朱棣起兵之后,便裹挟着宁王朱权和他一起,从北向南打,一直打进了南京城。
完成了历史上唯一一次,藩王成功造反当皇帝的壮举。
在靖难之役中,宁王朱权出色的野战指挥,为朱棣立下了汗马功劳。
永乐元年,朱棣既是奖励宁王,又是忌惮宁王,就将他的封地,从大宁改到了南昌,让他在富裕的江南地带就藩。
朱权这个人是真能活,他一直熬到了正统十三年才薨,绕过了自己儿子,将王位直接传给了他的孙子,也就是现在的二代宁王,朱奠培。
而朱奠培也已经七十二岁了,在位四十一年了,已经不能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