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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何乔新,心情大抵也和当时的何文渊一样吧。
他一个人在没有掌灯的房间里,静静地穿好官服,随后取出三尺白绫,挂在梁上。
叹息一声后,何乔新将脖子挂了上去,踹飞了脚下的板凳。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何乔新下意识地开始挣扎。
就在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踹开,大量的锦衣卫蜂拥而至。
锦衣卫挥刀一斩,白绫顿时断裂,何乔新摔到地上,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何乔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而下一刻,一群锦衣卫便把何乔新控制了起来。
“何尚书,何必走得如此匆忙?”
“陛下可还没定你的罪呢?你这畏罪自缢的举动,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说话间,牟斌走进房间,冷笑着看向何乔新。
何乔新低垂着脸,面如死灰,并不答话。
牟斌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加掩饰地充满了厌恶。
“何尚书,想死太容易了,但让人生不如死,才是我们锦衣卫的拿手好戏。”
“况且当今陛下的行事风格,你也是知道的,你难道是想一个人一死了之吗?”
“呵,怎么可能!要死,也得死你们全家!”
“一家人嘛,就是要一个整整齐齐才对!”
言至于此,牟斌神色变得冰冷残酷。“全都带走!”
“是,大人!”
锦衣卫们押着何乔新,走出房间,走向锦衣卫的诏狱。
来到院中,何乔新才发现,他的妻儿子嗣们,都已经被锦衣卫缉捕,和他一起押往锦衣卫诏狱!
除了何乔新之外,还有大量的江南文官,被锦衣卫逮捕。
都察院左都御史屠滽,向来被朱祐樘倚重,朱祐樘对他也十分信任。
上次朱祐樘巡视九边的时候,也曾把屠滽带上,让他负责都察院清查边镇将领账目的工作。
但这次,朱祐樘不分是非对错,逮捕所有的江南文官,身为浙州宁波府鄞县人的屠滽,也未能幸免。
但相比于何乔新的绝望,屠滽则是镇定得多,没有任何反抗,就跟着青龙去往了诏狱。
同时被逮捕的,还有户部右侍郎白昂。
白昂是南直隶常州府武进人,天顺元年的进士,曾平定过刘通叛乱,有军功在身,掌兵部右侍郎之事。
只是后来又被调往了户部,任户部左侍郎。
白昂也无甚过错,平白遭遇了这无妄之灾。
但他也豁达,和屠滽一样,不做任何抵抗的,就跟着锦衣卫白虎走了。
有这些心怀坦荡的官员,自然也有心里有鬼的官员。
并且这样的官员,数量还不少。
锦衣卫上门抓捕,最常见的还是那些大哭大喊,大喊冤枉的江南官员。
锦衣卫们都已见惯了这些,对付他们,自然有着一手祖传的方法。
整个晚上,京城内的哀嚎与哭喊,都没有断绝。
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太祖皇帝所在的杀官盛世。
大量的江南文官们,被押入北镇抚司的诏狱里。
无数的京城官员,提心吊胆了一整夜,迟迟不敢入睡。
因为他们在听着,锦衣卫缉捕京城所有江南官员的同时,接到了一件让人绝望的通知。
明天朱祐樘会继续在皇宫里,召开朝会。
这段时间以来,京城的官员们,对朱祐樘的习惯,也算得上是比较了解的了。
每次京城大乱之后召开的朝会,准没好事。
说不定,又是一片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景象。
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的朝会。
太常寺卿程敏政,祖籍南直隶徽州府休宁县,但他的出生地是在北直隶的河间府。
按照朱祐樘的规定,程敏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