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允,徐崃和一众江南文官们,纷纷开口辩解,并继续恶意指责于允忠。
于允忠听到耳边的喧哗声,耳朵微微一动,似乎才刚刚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向章宁等人,眼中充满了怨毒的目光。
刚才他在奉天门广场外,可是将章宁等人对他的处决提议,都听在了耳里。
这些江南文官们,之前还都是亲密无间的利益盟友。
现在却一个二个的,巴不得他于允忠早点死,于氏一族早点完蛋。
同样都是江南走私集团的既得利益者,为什么我们于氏一族,要在锦衣卫诏狱里遭受非人的折磨。
而你们还可以穿着朝服,在朝堂上随意决定我的生死,于氏一族的生死?!
现在于氏已经完蛋了,被朱祐樘灭族也就是眼前的事了,他于允忠已经无所顾忌了。
你们江南文官们不仁,那也休怪我于允忠不义!
既然他于允忠要死,于氏要被灭族,那他也不会让这些江南人好过!
“章宁!走私利润到底有多高,你比我更清楚!”
“你们章家也有两条海船,每年下海走私,比我于家都积极,都勤快!”
“你们章家这些年赚的钱,不会比我于家少!”
“还有你们,黄允,徐崃,这下海走私的银子,你们也没少赚,现在假惺惺地说下海风险大,你们可真是让人恶心,无耻至极!”
于允忠当场反咬一口,矛头直指章宁等江南官员。
即便章宁等人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当于允忠当着朱祐樘的面,揭发他们家族走私的事情时,他们心中仍然感到惊恐。
“陛下!这是诽谤啊,他诽谤微臣啊!”
章宁惊慌失措地说道:“陛下,这肯定是于允忠记恨微臣,所以血口喷人,诬陷我等,求陛下明察啊!”
章宁的话,立刻得到了朝廷上江南文官们的附和。
“是啊陛下,这就是于允忠的诬陷,陛下切莫轻信啊!”
“陛下冤枉啊!于允忠血口喷人,诽谤微臣,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
“陛下圣明,这于允忠死到临头,还想陷害朝中忠良,其心可诛,请陛下速速将其处死,以免他蛊惑人心,造谣生事!”
“……”
江南文官七嘴八舌地推说是于允忠在造谣,在诽谤,在胡说八道,在血口喷人。
于允忠气得全身发抖,胸口快速地起伏,就连身上的伤口,都在渗出细密的血珠。
江南文官们对于允忠的态度,也是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冤枉你的人,比你更清楚你到底有多冤枉。
章宁知道于允忠说的都是实话,所以他才更加迫切地希望早点将其除掉。
朱祐樘猛地一拍龙案,沉声怒喝:“够了!”
“于允忠的话,朕自有定夺。”
“他在下海问题上有没有撒谎,朕自有定夺。”
“他有没有冤枉你们,朕也会调查清楚。”
朱祐樘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看向章宁等江南文官,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但是开海一事,朕势在必行。”
“李鐩!”
“臣在!”
随着朱祐樘的点名,工部右侍郎李鐩,站出了队列,手中笏板,对着朱祐樘深深一礼。
“朕命你为为八府总提调官,重开江南造船厂和福清造船厂,在闽州督造两百艘下西洋的海船!”
“待到造好宝船之后,即刻下海,八下西洋!”
李鐩,成化八年的进士,天资颖敏,气宇端凝,智虑邃密。
他在工部,刑部,太仆寺和光禄寺都任过职,为官清廉,刚直不阿。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豫州安阳府汤阴县人,是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
督造下西洋海船一事,朱祐樘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给一个南方人,特别是江南人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