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爷揉着手臂,笑道:“儿子,看明白了吗?手段不必高明,有用就行。”
从开着冷气又没有灯光的房内出来,姜映夕才发觉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现下已经是夏天的尾巴,下午的日头也挺烈的,从走廊一路到后门,何盛亭一路无话。
身后是热闹的会场,何盛亭站在后门亭栏下,阳光从顶部栏杆的缝隙倾洒下来,落在他身上。
他对姜映夕说:“明天来一趟何宅。”
“做什么?”
“签字。”
说完他便转身要离开,亭栏的台阶通往地下车库。
姜映夕叫住他,“何老板,我是不是让你破费了。”
“没有你还会有其他的,恒卓迟早要还给他。”说是还,不过是当初创立的资金是对方给的。
“其实,我刚才跟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应付场面的,那不是我内心对你的真实看法。”
何盛亭站在台阶上仰头看她,“我习惯了。”对于她的心口不一,他说他习惯了。
姜映夕觉得他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委屈呢。她承认她在房间里说的话是带有偏见的,就如世人对她舞女身份的看法。她对何盛亭始终无法脱去陈四爷养子的视角。
这原是他们两个男人的博弈,从时处长到她面前告密开始,这场由陈四爷发起的对何盛亭的试探和围剿正式启动。
姜映夕已然成为何盛亭外在的被动把柄,她这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拿捏。
只要把锚点落在她身上,何盛亭就会妥协,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庆幸她在何盛亭心中的份量。
虽然他总说那是该给出去的,但要不是因为她,给的过程不会这么草率和迅速。
陈四爷不是没有动过其他方法,她是看过恒卓的财报和股东构成的。自从陈四爷来到申城之后,恒卓的股东构成出现过一次很大的变动。
这其中定然发生了她无法窥探的争夺。
她站在穿书者的角度来看,她自然知道恒卓以后的路走不长,出境珍贵药材和动物皮毛这块不久就会被管制,外贸是恒卓的主营业务,一旦被限,就如同抽走了顶梁柱。
而盛丰因为踩中了信息网络这条发展路线,乘着时代的风,扶摇直上,挤身科技企业前几名,几度让同行望尘莫及。
谁又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在未来将会成为巨头的企业在创立之初的命运如此坎坷?
姜映夕望着何盛亭的身影隐没在步梯拐角处,想到盛丰的未来又颇为感慨,她很想告诉对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恒卓扔的越早越好。
可真的这样跑过去说,难免有说风凉话的嫌疑,这么大体量的公司,过半的股份那得多大一笔钱啊。
“映夕。”
姜映夕扭头,看着时闻屿手里抱着那个小型录音机,“都录下来了吗?”她问。
时闻屿看着她神色无波的模样,嘴里的话憋了回去,点头道:“都录下来了。”
“可惜的是,那人太狡猾,并没有透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姜映夕失落地揉捏了下耳垂上的珍珠挂坠。
“只有这一次,以后不准做这样危险的事情。”时闻屿抱着录音机,“我当时差点儿冲过去。”
姜映夕躲开他的视线,问:“秦铭没有怀疑你吧?”
时闻屿在秦铭面前还是太稚嫩,怕是早就露马脚了。
“应该没有。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和王局都受到陈四爷的指示。”
“指示倒谈不上,秦铭和王局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不单是警察,更是商人,商人就能谈条件。”
她接过录音机,“我们先回去整理录音,把带子剪辑出来,用来忽悠陈四爷那些走狗应该管用。”
时闻屿不太赞同她的做法,“这样做有诱导的嫌疑,得来的证人不一定有用。”
“那要怎么样?”姜映夕毕竟不是原主,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