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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 26 章(1 / 6)

1990年,赵淑萍抱着孩子到处她男人。从早到晚,每个牌馆,挨家挨家地找。

十次有九次能在牌馆里找到男人,还有一次是在进牌馆时碰见男人从里面出来。输了钱,脸色很不好,看见赵淑萍就骂了一句“真她妈的烦”,甩手走人。

赵淑萍抱着孩子跟在他后面。她表哥说孩子是男人的软肋,只要让她男人多看看孩子,总会回心转意,现在只是被人蒙骗着走错了路。

赵淑萍没办法,她丢不开孩子,出去打工,别人一听她带着还没满岁的孩子,都不要她。哪怕她说工钱低一点也不要。她又不想把孩子放回乡下去,虽然男人不好,但孩子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她舍不得,想自己养。

周围所有牌馆知道了她家情况。牌桌上男人们笑她:“你个娘们不养孩子到处乱跑啥,还怕男人丢了不成?”

赵淑萍说:“找男人回去看孩子。”

男人们呵笑:“男人看孩子?男人看孩子还要你们这些个女的干啥?干吃饭啊?自个生的自个养呗。”

在那个年代,那些话没什么意思,就是女人生孩子女人养孩子,但赵淑萍听着就觉得恶心。

后来她就抱着孩子杵在男人身后,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再后来,牌馆里的人烦她了,还没进牌馆,那些老板就说她男人不在里面,不让她进。她男人也被她找烦了,每次打牌都躲在牌馆的最里面,有时候还让老板把卷帘门放下来。赵淑萍是有一次路过,卷帘门正好提起来,她男人从里面钻出来。

四目相对,男人厌恶地皱了皱眉,掉头往另一边走,饶了一个大圈回门市。

房东站在门市外面,等他们回来。门市的租金一年一交,到该交租金的日子了。男人拿不出钱,让赵淑萍想办法。赵淑萍也没钱。房东让他们两天内搬走。

搬走,就没住的地方了。

男人慌了,让赵淑萍去借钱。上回给孩子看病的钱还没有还,没人愿意借给她。门市里的工具被男人卖完了,表哥拿不出一分钱。赵淑萍想不出办法,急得心里窝火,脸上起燥皮。

人的运气是说不准的,就在赵淑萍和她男人要被房东撵出门的头一天晚上,有个人——曾经在他们这儿装过窗户的老客户找上门,说新买了一套房子,想请他们帮忙安装窗户。

因为他们家的窗户做得好——这一点赵淑萍是非常肯定的,尽管她男人不靠谱,但在干活这方面,只要给他干,他干的时候一定是老老实实的。

而且她想做长久生意,不管给人安装门窗还是维修家具,赵淑萍都是拿最好的货。

那个年代的好货是真正意义上的好货,一个窗户轮子能用上几十年不锈不烂不卡。

当晚,赵淑萍问男人还想不想继续做生意。男人当然想,自己做生意比外出打工好太多了,生意大的时候,干一个星期能吃一个月。这也是他为什么有时间有钱去打牌。

赵淑萍说想做就好好做,不做我们就出去打工,如果以后还看见打牌,她就抱着孩子自己去外面打工,这个门市不管了。男人当场就给赵淑萍跪下了,他知道如果赵淑萍带着孩子出去打工,他自己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支撑这个门市。

而且……他在牌馆欠了很多钱。赵淑萍不知道。

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忏悔。赵淑萍心软了,毕竟是自己的男人,是孩子的爸,她嘴上说带孩子去外面打工,心里也不愿意孩子从小见不着爸。

赵淑萍把孩子交给男人,自己厚着脸皮去问同行借了工具,又去常进货的店里借了货,说结了账就来交钱。她在店里进过很多次货,男人做的每一单生意都是她来进的货,她嘴巴会说,会看人脸色,和老板关系好,老板破例让她赊了一次账。

当天晚上,男人熬通宵做好了窗户,第二天去给人装上,拿到了一笔钱。钱有了,但很少,不够一年租金。赵淑萍分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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