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萍织着毛衣问他怎么了,她转头看他时,眼镜的链子和织毛衣的钢针在安静的空气里哗啦啦的响。
响得范明胜愈发的不安。
他说:“我痒。”
“哪痒啊?太久没洗澡痒吧。”
赵淑萍没在意。
“你在这沙发上躺四天了。”
范明胜也说不出到底哪儿痒,就是哪哪都痒,又慌又痒。
他说:“腿痒。”
赵淑萍当即放下钢针,取了眼镜,蹲到他断腿边凑近看。
没出血,但股血的腥臭味。
沙发被泡了四天的血,客厅一直是这么臭。
赵淑萍怕出事,说:“我叫晓文下来。”
“算了。”
范明胜也不是真腿痒,就是体内有一片羽毛,隔着皮肉挠他。挠得他心惶惶。
赵淑萍:“真算了?”
范明胜:“嗯。”
赵淑萍又坐下了,陪他说两句话。
范明胜没心思说,体内痒得他心烦。他一脸烦躁。
赵淑萍人老,眼睛却不瞎,看得出他心烦,便停了嘴,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去继续织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