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荣白厢来侍奉她起身还剩下两刻钟。
白月歌昨晚服下的换骨洗髓散早过了药效,身形已恢复得高挑,暗色的夜行服贴着她的身形,紧绷地让她呼吸困难。
上面浓重的血腥味太过明显。
夜行服不好寻,以后还用得上,肯定不能销毁,但藏在哪?
白月歌的眼睛又瞟向了床。
人一旦藏过床底,这辈也就这样了……
她的藏衣服的动作刚停下,居室的门被人推开。
白厢进来后见她在此处,显得惊讶极了。
“您怎么在这?”
白月歌顶着还未洗掉血迹的头发,无处可藏。
“昨日让我和白荣去收拾行囊,我们二人回到春晖药堂后就没见到您,还当您自行回了霖辉堂——”白厢一边解释自己为何没敲门,一边迎上来准备替她呈上净面的手帕。
白月歌高了白厢许多,努力遮掩之下,还是让她发现了自己头上粘着不明污秽。
白月歌用沾了温水的手帕遮住自己眼下的青黑,抿唇想让苍白的唇瓣充血,看起来不那么病态:“我……我昨晚是去……”
“您不用解释。”
白月歌没料到自己身边木讷的小侍女NPC居然生气了。
白厢接下来的话,堵住了白月歌还没组织好的语言。
“我一看就知道,您昨晚又偷偷通宵赶工制药去了。”
白厢熟练地用热水浸透的棉帕为白月歌擦拭头上脏污,血痂溶解,在棉帕上留下了醒目的红。
但即使看出那是血迹,她也只是放轻了手上擦拭的动作。
“兽血里也有瘴气,您一沾上就该清理掉的。”
白月歌安静地任她摆置。
“女郎,那些药您就放手交给底下的人去做,您辛苦配出来的药送到那些伤兵的手里,谁会信这是尊贵的家主夫人亲手制成的?”
“那些兵油子将药用完了,想必还会骂您一句沽名钓誉——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白月歌知道她误会了,但这这种情况下只能端着架子,一语不发。
白荣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家女郎一脸困倦,却还端坐着听白厢说教。
白荣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
“行了白厢,女郎困了,你不如去沏个茶给她提提神。”
白厢没动静。
“女郎不许我靠近她的茶具,忘了?”
一提到昨晚那杯茶。
白厢嚯的起身:“肯定是你昨晚沏的茶太浓,女郎喝了睡不着,这才通宵制药去了!”
“?”
白月歌一瞬间好像看到了白荣头顶冒出了有如实质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