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两废太子胤礽,如今储位空悬,文武百官皆不知康熙心意,都不敢再贸然上奏请求再立太子,以免引火烧身。
毕竟,朝臣与皇子结党营私,乃是康熙的大忌。
朝堂局势不明,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波涛汹涌,而胤禛自称天下第一闲人来韬光养晦,儿子弘晏的洗三礼自然不能广发请帖,遍邀王公大臣,是以,参加弘晏洗三礼的人,便是雍亲王府的所有人。
转眼间,便是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康熙在乾清宫举办了端午家宴,按照规矩,胤禛是要带着福晋进宫赴宴的。
只是乌拉那拉氏尚在坐月子,不宜出门。
两位侧福晋中,胤禛虽然心中偏向年氏,但是年氏的身子骨才将将好了些,一旦随他进宫,少不了行跪拜之礼,再者还要打起精神来寒暄宴饮,于她身子无益,权衡之下,胤禛只得带李氏进宫赴宴。
自上次胤禛在碧波苑说了那一番话之后,李侧福晋便没了精气神儿,脾气也变得暴躁,下人们稍有不慎,便动辄打骂。
而今,碧波苑的正屋内,又跪了一地的奴才,李侧福晋站在中央,拿着鸡毛掸子挨个的打骂。
来传话的苏培盛,见碧波苑的院子里没有一个奴才,便直接迈上台阶走了进去,却不想刚好撞见了李侧福晋正如市井泼妇一般撒泼的场景。
苏培盛心里一惊,面上努力维持着平和。
李侧福晋余光瞧见了苏培盛,整个人都愣住了,手上一松,鸡毛掸子“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李侧福晋缓过神来,变脸比翻书还快,脸上立即扬起笑容:“吆,苏公公来了。”
而地上的奴才们,也极有眼色的从地上站起来,将鸡毛掸子藏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苏培盛自然也就全当没看见,只转达了胤禛的话便要离开。
李侧福晋得知胤禛要带她进宫赴宴,整个人高兴得都快要飘起来,嘴角的笑容根本压不下去,还故作矜持的甩着帕子扭捏道:“有劳苏公公跑一趟。”
李侧福晋说完,眼睛一瞥,给丫鬟春风使了个眼色。
春风立马小步子走上前去,递给苏培盛一个荷包。
苏培盛嘴上说着客气话,大手一伸便将荷包揣进了袖子里。
那荷包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可见里面的银子不少。
苏培盛心里明镜一般,只是打点他跑腿儿,哪里需要这么多,这李侧福晋给的还有封口费,怕他在胤禛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苏培盛敛下思绪,笑呵呵道:“侧福晋快些准备吧,别误了进宫的时辰。”
李侧福晋微微颔首,还命夏婵将苏培盛送出了碧波苑。
“还愣着作甚?还给本侧福晋梳妆打扮。”李侧福晋说完,扭着腰肢,甩着帕子进了内室。
丫鬟春风连忙跟了进去。
——
正院内。
日子进了五月,温度逐渐上升,乌拉那拉氏怕小被子太厚实,将弘晏捂出痱子来,便给弘晏换上了自己亲手做好的薄衫和薄裤。
又因着今日是端午,乌拉那拉氏命府中的奴才们在府里的各处院子悬挂艾叶和菖蒲,又给奴才们发放了粽子和雄黄酒。
至于弘晏,乌拉那拉氏用五色丝线编织了手环,戴在弘晏的手上和脚下,又用朱砂、雄黄、香药等做成香囊放在弘晏的摇篮椅内,用来驱邪避瘟。
躺在摇篮椅内的弘晏,满是好奇的看着手上戴着的五色手环,心里感叹道:额娘的手真巧,这手环真好看!
因为弘晏看得太过入神,忽而感觉自己身下一热,一股暖流倾泻而出,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尿裤子了。
不只是乌拉那拉氏刚给他换上的新裤子,那热乎乎的尿水,已经浸透了摇篮椅里铺着的小褥子。
他这是尿裤加尿床了!
随即,弘晏又自我安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