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岱城的赵姓是个大氏族,城里之前有三分之一的人姓赵。族中有好几支大的分支,都颇具规模,掌握了海岱城近一半的手工业和畜牧业。
赵禾笑说:“瑛小姐爱犬在海岱城是出了名的,都知道她养了一条大黄狗,就连进神庙占卜都会带着爱犬一同去。”她看向郑娴举杯道:“郑娴小姐,我敬你。听说郑娴小姐的母亲是城主的正妻,小姐深得母亲喜爱,早早就得了母亲给的产业呢?”
赵伶也举杯道:“我也一起敬娴姐姐,听说姐姐从小跟在母亲身边,精通算术,真令人羡慕啊。”
她们这么殷勤地向郑娴敬酒,又对燎城郑氏家族嫡女的私事了如指掌,想来是有备而来。很明显,这两人的目标不是嫁给东攸侯家的几位公子,而是距离昭信城很近的燎城。
毕竟一座侯府大院容不下两个赵,她们跟着赵瑛一起来,就是来做陪衬的。城主之女能嫁到东攸侯家,她们俩都只是普通的大奴隶主家的富小姐,这次来就是想认识其它城的城主小姐,为将来嫁到别的城的城主家做准备。
郑娴笑道:“我也只是向母亲学了一些皮毛。”
赵伶问道:“不知燎城的风土人情如何,姐姐能为我们介绍介绍吗?”
这两人虽然是到赵瑛这里来敬酒的,现在赵瑛倒成了陪衬,不过她乐得如此,索性让郑娴和她俩畅聊,她自己替郑娴加满了酒杯,听她们几个闲聊。
郑娴只随意说道:“燎城的风土与昭信城类似,城里河流水域多,所以也和昭信城一样爱吃烤蚌肉。”
赵瑛坐在旁陪着,又看到旁边庄琴那桌也聚了几个燎城来的小姐,她们聊得正热烈,就听了一耳朵。她们那桌讨论的东西和郑娴三人完全不在一个方向。
一人说:“我看今晚在场的四位公子里面,大公子看着最温柔庄重,夫人也像是脾气好的。”
另一人说:“大公子性子是最好,但我看三公子的模样最俊秀,而且我还听说,大公子和二公子的生母是舞妾,不像三公子的母亲是身份高贵的夫人。”
“这是何意?”
“也就是说,在王室族谱上,三公子才是长子的身份,他的两位哥哥都没有名字。”
“我看到二公子给夫人斟酒诶,多会疼人。如果要嫁人,还是要嫁一个知道怜惜人的男人。”
“不如看看四公子和五公子?特别是五公子,听说他年纪小,还没有妻室呢。”
这边的赵伶也听到了旁边的交谈,遂开口问赵瑛:“我听说,二公子的某位夫人是赵瑛小姐的姐姐,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和赵瑛小姐说过闺中秘密呢?”
郑娴也饶有兴致地看向赵瑛,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的样子。
赵瑛摆手道:“我母亲教训森严,平时我都没有机会和家里的姐们们闲聊,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几位姐姐见多识广,再多说一些,我爱听。”
晚宴从黄昏持续到天黑,眼看着殿外的天空中,星星越来越亮,与会的姑娘们才意犹未尽地与何珹兄弟几人告别,回自己房中休憩。
本来赵瑛困的要命,结果回房之后,黄羊城的贵女们陆陆续续到了。
她们总算赶在夜半时的天狼星升起之前赶到了昭信城,但是惹得大公子的院子里一片慌乱。女仆们女官们今夜都别想睡了,要忙着为小姐们布置伺候,忙完一整夜还未必能安顿好这么多人。
因为一个房间被隔成三到四人间,赵瑛虽然来得早,先选了最好的位置。但是直到深夜都有人来,根本没法好好睡觉,赵瑛索性从床上起来,眼睁睁看着窗外的天空中最亮的那一颗天狼星。
半夜十二点以后,夜空中最亮的星就是天狼星。
织花和赵真守在赵瑛的房里,房间里有一座木搭的窄塌给织花睡着,赵真得了一条厚厚的羊毛毯,睡在赵瑛床边的地上。
“小姐睡不着?”织花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