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居。谢曜一身月白袍子立在院中,他身前的石桌上放着金丝楠木鸟笼,一只羽毛斑斓的百灵鸟在里面不停扑腾跳跃,婉转啼鸣。谢曜修长的手指,穿过鸟笼的缝隙,试图触碰百灵鸟的羽毛,鸟儿却受到惊吓,猛地转身,尖锐的鸟喙直直地啄向他的手指。殷红的血瞬间渗了出来,在冷白的指尖晕染开。谢曜脸上毫无恼怒之色,他将冒血的指尖放进嘴里,吮吸了几口,平静地吐出血水。随后,将鸟笼中的银质水碟轻轻掀翻,清水漏过镂空的鸟笼,一滴不剩。他眼底一片阴翳。“谢曜!”谢琰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一双凤眸死死盯着他。“你昨日午后去了何处?”谢曜方才深幽的眸子瞬间清澈,他看着谢琰面露怯意,毕恭毕敬回答道:“回兄长,我昨日去湖畔买了一只百灵鸟。”谢琰瞟了一眼石桌上的鸟笼,眉头紧紧凝住,他将声音压得低得吓人:“就只买了一只鸟?没去画舫?”谢曜闻言眼梢转瞬即逝地闪过一丝怔色,随后便立刻恢复了平静。“昨日我的确路过画舫附近,但并未上去,只是在岸边买了一只鸟。”他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谢琰鹰一般锐利眸子紧紧盯着他,他深深吸了口气,抿着唇点点头。下一秒便箭步上前,大手钳住谢曜的胳膊,将他往祠堂的方向拖去。谢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被谢琰拽着毫无还手之力。“咳咳.......兄长,这是做什么?你要带我去何处?咳咳......”谢曜一边咳嗽一边呼喊。一路吵闹,来到谢家祠堂之时,全府上下的家仆们的也都跟了过来看热闹。谢琰将谢曜狠狠地甩在地上。“你还敢撒谎!你给我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说清楚!昨日去画舫到底干什么了?你跟那些南蜀商人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谢琰声音在祠堂内回荡。国公爷和二爷、三爷也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妻子和其他子女。谢三爷眉头紧皱,上前走到谢曜面前:“曜儿,你究竟做了何事,惹得你大哥如此生气?”谢曜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父亲,大哥定是误会孩儿了,孩儿实在不知大哥在说什么。”谢琰额头上青筋微微动了动,双眼瞪得滚圆指着谢曜道:“我亲眼见到你从那画舫出来!你还不承认!你可知如今大殷和南蜀战事焦灼,你身为国公府的人,竟与南蜀人来往!虽说贾人不预政,可他们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商人,还有待查证,并不排除南蜀间谍的可能性!”“十八年前,沈将军战死在南蜀换来失地和胜利,南蜀却始终不断进犯,如今星澜还在战火里奋死一搏,而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私会南蜀人!又为何撒谎!事关国家安危,你今日不说清楚,我定会将你扭送大理寺严查到底!”谢曜故作委屈,眼眶微微泛红,“父亲,大伯,二伯,大哥真的冤枉我了,我昨日只是路过画舫,船上有个男子见了我买的百灵鸟,问了我买处和价钱,我只是靠近了那画舫,回了他们几句话,我并不知那是南蜀人。”苏氏见状,手指紧张地搓了搓手里的纱绢,终是忍不住上前几步,小声道:“临安,曜儿不是会撒谎的人,此事应是有些误会。”谢琰垂眸吸了口气,双拳头紧握,抬脸再次看向谢曜之时,眼中的戾气比之前愈发强烈。“好!那三年前,南蜀间谍绑架凝华,我被人打伤!你为何也在场!此事,是不是有些巧合?”谢三爷眼神微凝,目光审视看向谢曜,“竟有此事?为何你大哥昏迷期间从未听你说起,那日你也在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