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踩不住马镫,他知道今天自己肯定是走不了啦,只希望他的侄子,或许还有其他人可以逃走,“给我擦油吧。”他眼前一片赤红,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摸索着身边的人。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外一个人强有力地握住了,“赞美耶稣基督!”他说道,但没有给他擦油,而是拿过了他手中的剑,另外一双手倒是接过了他,有人在叹息,然后几根手指擦过了他的额头,伯爵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正要嘱咐修士也为其他人擦油,却感觉到半跪在地上的膝盖正在颤抖,他感到奇怪,因为他的心中并没有恐惧,但他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是马蹄敲打在大地上传来的震动,是骑士最熟悉的触感之一!
他抬起头来,虽然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却能听到身边的人们正在欢呼,有人来救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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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弗鲁瓦之前的行为并不能得到塞萨尔的赞同,虽然受了这位圣殿骑士的恩惠,他的良知却总是在折磨着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心,但这些繁杂的感受,在若弗鲁瓦第五次跪下来,念诵主祷文,并请求他的感望圣人圣以拉都给予指引之后,立即就消散在了呼啸的狂风中。
“感谢耶稣基督!感谢圣以拉都!”这位年长的骑士站起身来,神情振奋地喊道,“我们找到他们了,是我们找到了他们!”他立即翻身上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地向前冲去,他的速度是那样的快,胜过飞鸟,而他的身后,没有一个拖后腿的人,就连只练习了几个月骑术的塞萨尔也不例外。
他这次出来,当然不可能骑着鲍德温送给他的小马卡斯托,它将来会是一匹神骏的好马没错,但在这种天气,还要日夜飞驰,非要强壮的成年佩什尔马或是马瓦里马不可。
塞萨尔骑的就是一匹佩什尔马,这匹马还是杰拉德家族听了他要离开城堡的事情,作为小桶和拖把的回礼送来的——这匹马有着深褐色的闪亮皮毛,只有蹄子和尾巴是白色的,它当然无法与卡斯托相比,但也让塞萨尔一见就喜欢。
至于这匹马如何喜欢上塞萨尔的,当然是因为塞萨尔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他份额中所有的果蔬和饴。骑着成年马的感觉与骑着小马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马儿奔驰与缓步行走时的感觉也是大相径庭,在人们依然需要骑手传信的时候,经常会看见长途奔波后马儿固然疲惫不堪,骑手也是奄奄一息的状况——这是因为在马匹飞奔的时候,人是没法坐在上面的,除非他愿意颠碎身上所有的骨头。
塞萨尔的老师是鲍德温,他教导塞萨尔说,当马匹飞驰的时候,你并不能对自己说,我正骑在马上。你应当对自己说,我正站在一艘小船上,你的脚要牢牢地踩在马镫上,保证自己在马背上稳固如同船锚,你的膝盖要弯曲,随着马匹的起伏而上下犹如水波,你的双手要紧紧地握着缰绳,就好似水手拉拽着船帆的绳索,这样,你才能操纵着这艘有灵性的小船,穿过飓风,暴雨,而不是被它们吞噬。
而在这几天,塞萨尔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这番教导是如何的珍贵——虽然这可能并不是鲍德温的原话,而是他借用了之前武技教师这个人甚至就是的黎波里伯爵雷蒙或是阿马里克一世本人的话。
最初的时候,他还有些笨拙,双腿也时常因为撞击和摩擦而受伤,如果不是他的这具身体并不像是一个普通的男孩……他是说,力气大,痊愈速度快,痛感低,他早就因为动弹不得而被圣殿骑士们抛下了。
若弗鲁瓦可不是一开始就喜欢他的。
直到他尝试着按照鲍德温的指导去骑马,他才真正感受到了骑乘马匹的兴奋与快乐,马匹与他之间的小小芥蒂消弭于无形,默契犹如一人,他和它虽然行在陆地上,却犹如穿过翻卷的浪涛,风就是无形的海潮——他甚至追上了若弗鲁瓦,紧随在他身后,他也看见了那一点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的火光。
他听到若弗鲁瓦正在高呼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