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现在占据主导地位的是相对正常的那一半,正在以过来人的身份和她对话。
拉文德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您勇往直前的结果是,那起案件的苦果全教您一个人承担了。”
哈维低头陷入沉思:“是啊,那真是段耻辱的历史当年的哈维·丹特可是个耀眼的明星呢。正义的使者,前途无量的检察官,又有着一张好脸蛋,沉醉在所谓的正义感当中。可当他的脸被毁,冲动之下犯了几个哥谭市再常见不过的错误时,你知道他的同伴怎么对他说的吗?”
他没有等拉文德回答,自顾自地用模仿大家都熟悉的嘶哑嗓音:“‘哈维,你犯下这种罪行,并不是出于单纯的复仇。你做过了头,因为你本性就是个崇尚暴力的人,不要把你的堕落归咎在别人头上’。”他耸耸肩,“挺奇怪的,一个好人,只要犯了错,就会受到比那些恶棍更严厉的指责,白纸上的污点比一整张黑纸更肮脏。被过去的朋友这么说,还挺让人失望的是不是?”
结束这长篇大论后,哈维·丹特抬起头,露出怪异的微笑:“所以,为了反驳我这位昔日旧友的观点,我决定进行几场对照实验——在一个公众人物最接近成功的时候毁掉他的半张脸,让他精神受尽折磨,他会不会也变成疯子?可惜的之前的受试者都太脆弱,没能得出结论就一命呜呼了。”
“幸好我等到了您,市长女士,我相信您就是那个能给我答案的人。”
哈维的右眼笑得眯成一条缝,左眼球却在没有眼睑的眼眶里打转,目露凶光,简直像是下一秒就要瞪掉下来。
他结束了和平的对话,又重新变成了疯子。
见到他这副样子,拉文德也彻底放弃和他谈判的希望,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至少你绑架我的缘由还算有理有据,总比那些莫名其妙的杀/人/动/机更能接受。但能不能换一下?左脸还是右脸用硬币决定,工具我想选小刀,安全性更高一些。”
冷静的话语让哈维停下手中的动作。
有一瞬间他看起来相当震惊,仿佛眼前的人是比阿卡姆的疯子们还要头脑不正常的怪人。
“你的大脑究竟是个什么构造,不会害怕的吗?你可是变成毁容的怪物了啊?!”
“但我还活着,光是这点就知足了。”
“你只要活着就行了吗?需要我告诉你,现有的一切被毁掉是怎样一种感受吗?”
“毁容的话,最坏的结果就是彻底退出政坛。”拉文德歪歪脑袋,“但说实在的,我不像戈登局长或者当年的您一样有理想,失去现在这份工作也没什么特别遗憾的。况且就算我没法连任市长,影响力却还在,说不定可以去玛莎韦恩基金会特殊受害人互助委员会找个职位?那里的薪水应该能足够我养活自己吧。”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将会遭受什么,她的内心竟然升腾起一种奇妙的平静感,连刚醒来时那种不安和恐惧都已烟消云散,只是静静等待眼前的疯子动手。
哈维·丹特瞪视着眼前面不改色的女人,试图从中找出虚张声势的痕迹,但只是徒劳。
他的内心深处也明白过来,拉文德是真的无所谓被毁容这件事情本身。或许她会顾忌视力受损或者伤口感染,唯独没有畏惧这一情绪。
她的意志是一座铜墙铁壁的堡垒,哪怕他已经极尽自己所能地折磨并恐吓她,也无法在上面留下半点伤痕。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嘶哑而充满嘲弄:“双面人,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你变成疯子是因为你内心深处崇尚暴力,而真正正直的人是不会用苦难做借口,放任自己堕入黑暗的。”
“闭嘴,闭嘴,闭嘴!”哈维死死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对着空气怒吼,“那是因为她未曾见过黑暗,是个认知有限的蠢蛋——我会证明给你看!”
他从腰间皮匣中掏出点三八半自动手木仓,木仓口对准拉文德的额头,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