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此时再看到被揍成猪头的南廷世子,两人心中甚至泛不起一丝波澜。
医师很快提着药箱出来,淳一紧随其后,看到苻景忍不住又啪啪啪赏了他几个清脆的大逼斗。
地上跪着的人听见皆惧怕地缩了缩脖子。
火气好大。
荼熙看淳一宫主一眼,又飞速移开目光。
胳膊肘挤挤沈澜川,示意他如此重要的时刻更该师兄讲话。
沈澜川艰难地扬起笑脸,话到嘴边还未开口,便被淳一堵了回去:“若是要临阵脱逃,便不必说了。”
她的左臂上缠着厚厚几层纱布,震慑力却不减分毫:“辅心草里我掺了其他的蛊,解药只有棠梨宫有。”
“你们要是走了,就等着给那人收尸吧。”
荼熙闻言脸色骤冷,示意沈澜川向三长老传讯:“宫主是懂做生意的,诚信是商人的本金,您不会不知道。”
淳一不以为意:“我淳一从来只在君子面前讲诚信,不在小人面前讲情义。”
“宫主何以认定我们便是小人?”
“师妹有难,你们这做师兄师姐的便要丢手不管,怎么不是小人?”
“师妹的事,我们一直在管;南廷的事,我们却不能沾。”
“苍岳宗小门小派,担不起主宰南廷承续的重任。”荼熙语气诚恳:“还请宫主体谅。”
可淳一如果真的好说话,便不会让棠梨宫常年顶着一个难缠的名号:
“雪域向来同修界亲近,那里的小妖也算得上半个人族子民。”
“怎么元始天尊只教了你们如何收雪域的好处,没教你们怎么为民奉献吗?”
沈澜川听着只觉有理说不清,忍不住为师妹帮腔:“宫主,苍岳的帐都是我在管。”
“傅师妹上山以来这些年,门中从未收取过她任何的束脩……”
荼熙屈指抵住眉心轻揉,暗叹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居然真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激起了火气:
“何况万事不能只论情谊。”
“如果我亦有血海深仇要报。”
“难不成,到那时我也能拉着傅黎师妹,一同去走这条血路吗?”
此言一出,淳一顿时停下争吵,安静下来。
荼熙笑了笑,接着道:“看,宫主不也不赞同吗?”
沈澜川凝望着她不言。
刚刚在一瞬间,他居然觉得,师妹说的是心里话。
荼熙取出传讯符玉,继续道:“与其我们站在自己的角度各执所见,不如来问一问当事人傅黎师妹,对此事如何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