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掩藏在厨房的喧嚣声中荡开,不突出,却异常抓耳。
丝丝落落的余音中,瑞伊忽然开口。
她没有询问太宰治的真名,也不打算了解对方上门的理由,而是直奔问题的核心一一
“你的目的是什么?”
沙发对面,太宰治瞥了一眼那枚铃铛,不动声色地弯起唇,“当然是加入。”
“瑞伊小姐,我说过,我对往生堂并无恶意。”“没有恶意。”
瑞伊点了点头,她平淡地复述了一遍这句话,状似相信了太宰治的说辞,但再开口时,却是另一番腔调,
“没有恶意,所以选择隐瞒真名,蓄意接近阿桃;没有恶意,却在武藤一诚的外套里放窃听器,监听阿桃的一举一动。”“约翰先生,这么看起来,你对′没有恶意′这四个字的理解还挺宽泛的。还是说,这就是你的行事作风?”
瑞伊暂停了一秒,指尖在发带处又是一扯,带起又一声细小的铃声。铃铛丝丝缕缕的余音中,金发少女继续开口,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让我们换个话题,约翰先生,我应该称呼你什么?”“浑身血腥的谋杀犯,满口谎言的诈欺犯,还是……臭名昭著的,黑手党?”这已经是涉及身份的敏感问题了,然而太宰治没有否认,反而异常坦率地有问必答,
“看起来,瑞伊小姐提前做了不少调查。但这实在不符合往生堂的待客之道,不是吗?”
“比不过你一个居心叵测的黑手党。”
瑞伊无视了太宰治话中的软刀子,语气冷淡地反唇相讥,“约翰先生,我不关心你到底是什么人,但往生堂不欢迎罪犯。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当然。”
太宰治表示理解,一副随时愿意听从指令,起身告辞的模样。但实际情况是,他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甚至一改不久前的平稳语调,对瑞伊灿烂一笑,
“不过,瑞伊小姐,在我告辞前,请允许我以客人的身份,咨询你一件小事。”
“一一往生堂不欢迎罪犯,这句话,你是以什么立场对我说的?胡桃小姐的员工,还是……
“另一个罪犯的搭档,瑞吉儿·加德纳小姐?”咔擦。
太宰治的这一句宛如骤降的寒霜,话音落下的瞬间,周遭的空气顿时被冻结一样,寒冷压抑得可怕。
沙发对面,瑞伊没有说话。
她猛地掀起眼皮,一双灰蓝色的瞳眸静静地锁定太宰治。“不需要这个表情,加德纳小姐,我说过,我对往生堂没有恶意。”太宰治无视了周围险恶的气氛,语气悠悠地摊开手,“你看,作为诚意,我甚至主动配合了你那个催眠的小把戏。”“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案,比起听居心叵测的来客编造谎言,不如让他直接吐出真相。”
“加德纳小姐,以你的行事风格,意外地有成为优秀黑手党的天赋哦!怎么样,想要在这一块长足发展吗?我恰好认识一个很擅长审讯的大姐姐。”“不过我很好奇,胡桃小姐她知道自己护着的柔弱员工,还藏了这一手吗?”
瑞伊:……”
瑞伊没有说话。
但如果目光能够杀死人的话,此刻,某位前黑手党恐怕已经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太宰治微笑起来。
他向后靠进沙发,修长的右腿抬起,轻轻地搭在左腿的膝盖上,“好了,余兴节目到此为止,让我们话归正题吧。”“加德纳小姐,假如你是以艾札克·佛斯特的搭档身份说出这番话,那么很可惜,你的结论不成立。”
“假如你是以胡桃小姐的员工身份,对我下达通知一一”太宰治停顿一秒。
他看着瑞伊,鸢瞳中的笑意依然,看着不像客人,反倒像是此间的主人。太宰治温声提醒:“恕我直言,加德纳小姐,你不觉得,自己稍、微、有些越界了吗?”
像是为了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真诚,在提到“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