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施主。”闻音脸色阴沉,“您得天独厚,得以涅盘重生,乃是命中人耗费今生才得以求来的,莫辜负了才是,杀孽是会有因果的。”
沈安安心里剧烈颤动了一下,他果然知晓自己的事情。
面上却不动声色,“您都说了是以后的因果,而我只看眼前。”
闻音摇了摇头,“施主为何油盐不进,您造的孽,最终要给你换来今生的命中人来背,您当真不后悔吗?”
她心里一沉,眸子豁然冷凝,“我的命中人?是说谁?”
萧渊吗?
当然是两世都纠缠不清的人,闻音摇头,有些话不能说太多,对谁都不好。
“天机不可说,施主心中有数即可。”
“你的意思是,我造成的杀孽,最终会报复在他的身上?”沈安安凝视着他问。
闻音再次摇头不语。
沈安安垂着头,盯着自己的双手,脑中嗡鸣。
天水城府衙,以及后山那场厮杀,遍地的鲜血尸骨,开始在眼前一一浮现。
她手微微发颤。
那些人命,都会报复在萧渊身上?
“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我的今生和他有何关系?”
闻音低头开始不住的念着佛号,一个字都不再说。
时间一滴滴过去,像是一把小锤子不轻不重的砸在她的心口,难受的紧。
自己的今生,是命中人用今生求来的?
今生的萧渊?求得了上一世自己的重生?
她脑中一团乱麻,撕扯不开,且越发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沈安安心神在闻音一句又一句的佛号中慢慢平稳。
庆丰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皇子妃,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了。”
再不回就要摸黑走夜路了,这个节骨眼尤为不安全。
沈安安收敛心神应了一声,对闻音说,“于大师而言,究竟是一幅画重要,还是外面的和尚重要,您可要尽快决定了。”
闻音只是迟疑一瞬,就起身无声的铺纸磨墨。
黑色的墨迹缓缓渲染在白色的宣纸上,勾勒出了一人轮廓。
沈安安盯着那幅画,眸子渐渐变的晦暗,直到闻音放下毛笔都没有回过神来。
“沈施主?”
“嗯?”她堪堪回神,眸中震惊仍在。
“画中人,是那位申大人?”
“他叫申致。”闻音把墨迹扇干,递给了沈安安。
申致?
沈安安突然抬眸,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说,“那大师可曾听过一个名字,叫申允白。”
闻音缓缓摇头,“不曾听说。”
“一个和申致长相七八分相似的人。”
闻音面色一顿,再次摇头。
沈安安垂眸盯着那幅与申允白相差无几的画像,眉头微微蹙起。
当真是像,只是画中人看起来阳光爽朗,完全没有申允白的阴鸷冷戾,所以第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
分辨?沈安安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望着闻音,“大师确实,这位申致,申大人已经死了?”
“当年在牢中被皇上所斩,老纳当然可以确定。”闻音拧着眉说,“沈施主何故如此一问?”
“你亲眼见到尸体了?”
闻音点头,“是,当年还是我亲自收殓,入了棺椁下葬。”
闻言,沈安安眸中依旧存着怀疑。
实在是画中人和申允白太像了,如此又突然出现了两个申允白,让她不由怀疑,是不是画中人还活着。
“画也已经给了施主了,您该离开了。”
沈安安回神,看了眼闻音,点了点头,“那就不继续叨扰大师了,告辞。”
说完,她拿着画像准备离开,却在迈步出门时突然顿住了脚步。
“大师说的报应,会是什么?”
“此乃天道,不可多言,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