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谢昭第一次去羊城。火车上,带着瓜子,就着啤酒,对面跟着一起从杭城去江城的同行,喝多了,舌头打结,红着一张脸,一脸得意且冷笑说的。“你以为,那武鹏飞,是,是真的不小心撞见他媳妇儿和,和人上床呐?”“哼!被盯上了!家大业大,底下那么多人,他管得过来?”“一根筋的玩意儿,活该死了!太蠢了!”……那人说得吞吞吐吐,左一句右一句的,可谢昭还是听明白了。武鹏飞的死,或许并不是意外。不难推测。前脚杀人,后脚被抓,左右一个月的时间就吃了枪子儿。哪怕在这个严打的年代,也十分不正常。再瞧武鹏飞死后。他的家业全部被人接手,一切改头换面,华夏制衣厂虽然名字没改,可早就换了个老板。而遗憾的是。武鹏飞这人,脑袋简单,义气冲动,可脑袋着实是好用。事实证明,他死后,华夏制衣厂坚持了没两年就破产倒闭了。这些都是后话了。大概事件浮现在脑海里。谢昭慢慢捋清楚了这件事,心里头,一个念头慢慢成型。命运的馈赠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有了先知的记忆。那么。从现在开始,他要完美抓住这点,从而让武鹏飞心甘情愿将这一批机器送到自己的手里。谢昭长长的,长长的舒了口气。“没问题,胡姐。”谢昭冲着胡青儿一笑,黑色的瞳仁里满是自信和淡然。“三百元,只需要您帮我搭线,至于能不能成,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儿,你看咋样?”胡青儿没吭声。她深深的看了谢昭一眼。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在自己已经讲话说得这么直白的前提下,仍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无非是两种可能。第一。莽撞无脑,偏偏知道南墙也要去撞一撞。第二。他……有半成以上的把握能成事儿。而胡青儿自认识人极广。眼前青年,笑意盎然,胸有成竹,眸光看向自己时清澈干净,宛若智珠在握。他绝对是第二种!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时,连带着胡青儿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个青年?!从武鹏飞那个狠角色手里头抢设备?!她半点都不敢信!胡青儿忽然来了兴趣。她放下手里的糕点,饶有兴趣的看着谢昭,笑道:“成交。”谢昭倒了杯黄酒,又给胡青儿满上,笑着碰了碰杯。“多谢胡姐,事成之后,我会再准备一份谢礼,多谢胡姐帮忙。”话说到这儿,胡青儿对谢昭的印象已经好到了极点。这个年轻人,大有可为。…………入夜。谢昭吃了晚饭,躺在床上,脑袋里在复盘着今天胡青儿说的话。武鹏飞。杀妻案。捉奸。几个词语凑在一起,谢昭起身,拿起纸笔,慢慢在纸张上整理。如果真的和那人说的一样,这事儿就是一个圈套。那么,肯定就有人提前安排,做局,抓的就是武鹏飞性格冲动这个漏洞。武鹏飞很爱自己的妻子。亲眼看见妻子和人出轨,捉奸在床,他一怒之下杀人绝对概率极大。而且,当晚就被抓。要说没有人盯着,实在是牵强。那么。突破点在于一个人——奸夫。这个人,十有**就是故意安排给武鹏飞妻子的。谢昭在纸张上画了个圈,圈出重要人物,又理清了关系,最后,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事在人为。”他笑了笑,轻声道,“总要搏一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