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还能在外连骑三个时辰的快马,而现在,他还没用午膳,就已经想要午睡了。
而等他打算关上房门,好为族长挡风的时候,薛懿睁开了眼睛,对苍头挥挥手说:
“就开着吧,我吹着风清醒,好想些事情。”
苍头这才明白会错了意,一时有些尴尬,连忙退下去了。而薛懿则回到原来的状态,似乎在回忆什么,又似乎在思考什么,就像一棵凋零的枯树,反而会在风中产生出更多的共鸣。
作为河东薛氏的家长,薛懿有四个儿子,老大薛勇,老二薛雕,老三薛兴,老四薛云。原本薛懿将家族复兴的希望寄托在老大薛勇身上,但只能说,天有不测风云。老大薛勇因为参与进政变,过早离世。导致薛懿近些年心态大变,一年间头发全白了,而后他又召唤在解县当县丞的二子薛雕回来,让他辞官主持家务,一转眼就是三年过去了。眼下的河东薛氏,看似风平浪静,但某种意义上,也处于风口浪尖。
过了一会儿,次子薛雕急匆匆地回来了,他的脚步声急促如雨,即使在风与叶的协奏曲中也显得短促有力。但很快,在走过走廊的拐角后,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渐渐轻至无声。
等到房门口的时候,他脱下靴子,到房内的席垫下跪坐,一个强壮堪比虎狼的汉子,坐姿却端正如一个古板的文士,显得非常怪异。
薛雕主动开口说:“父亲,县君那边已经和我们县里的几个士族谈过了。”
薛懿微微坐正,抬眼问道:“哦,陈县君那边怎么说?”
薛雕低下头说:“陈县君说,虽然夏阳令传来了上党生乱的消息,但是征西军司那边还没有正式的公文,也不好说上党那边出乱子,就一定会影响到我们这里。所以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再等等看,不要轻举妄动。”
薛懿闻言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后,问薛雕道:“叔达,你怎么看这个事?”
薛雕理了理思绪,回答说:
“如果真的如夏阳令所言,上党那边的后部匈奴举族作乱,这可是新皇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大事,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更何况,匈奴后部帅郝散与朔方巨寇郝定远还是兄弟,一旦汇合,河东定然阻挡不住。”
“可现在的问题是,现在只有夏阳令收到了消息,郭府君、陈县君这边都没有收到命令,最多是一些可有可无的流言。我方才在县府里问了其余几家,像诸葛预,马肃、庞象他们,也都是听夏阳令说的,没有得到自己的消息。这就很不好办了。”
“您也知道,夏阳令这两年颇行仁政,周围郡县的百姓纷纷往夏阳迁居,弄得我们这边的县君府君政绩不好,对他很有意见。如今如果再听了他的建议,提前让大家往冯翊去避难,也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流往夏阳,也影响到县里的税收,所以他们很不情愿。我们恐怕也动摇不了他们的想法。”
原来,在得到上党生乱的消息后,刘羡除去第一时间向征西军司上报以外,也向平阳、河东的所有郡县都发布警告,提醒他们做好防御之余,最好到冯翊郡暂时避难。
但目前看来,这个警告并没有起到他设想的效果。
薛懿问道:“那以你的看法,小主公这次传信,有几分可信呢?”
“当然有九分可信。”薛雕很自然地抬头回答道,“夏阳令就任以来,一言一行,无不是有的放矢。他说三月剿贼,就是三月剿贼,他说龙门渡免税两年,至今仍然免费,更别说为了百姓,即使被强权施压,也不动摇分毫,都说明他是一个极有信义的人,没有一定把握,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而且季达也在夏阳那边,他也传信过来说,确有其事。再怎么说,季达总不会骗我们。”
其实薛雕是想说十分的,但是父亲薛懿一直教导他,世上从来没有十分把握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留有一分的余地做准备。所以事到如今,他也不把话说满,但仍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