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的生人过来,先是警惕,上前说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薛兴的兄弟,薛云,请问他在城内吗?”
薛云递上名牒,经过检查后,为首的县兵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说道:“原来是薛司空的兄弟,他就在县衙,我带你过去。”
到城里才有了一些人烟,可以看见一些炊烟,但薛云敏锐地感知到,街道上的人们也没有什么生气,他们眼中缺少一种名叫希望的东西。
即使进了县衙也是如此,里面的人大多是百无聊赖,无精打采的,一看对生活得过且过,这种氛围是会感染的,薛云刚刚进来就觉得焦虑,他在想,三兄变得怎样了呢?
好在他很快见到了薛兴。
时年十九岁的县狱司空薛兴正在桌案上翻阅案卷,他紧皱着眉头,似乎想从书卷上看出花来。而听到敲门声后,他抬头,先是一愣,随后是一喜,但紧接着,笑容中又渗出些尴尬来了。
“四弟,你怎么过来了?”
“秋天了,阿母让我给你送些衣服,还有酱菜。”
兄弟两人阔别数月,虽然有很多想说的,但真到了见面时,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变成一句:“先吃顿饭吧。”
此时距离晚膳时间已经很近,薛兴没有到县衙和同僚们一起堂食,而是带着薛云到自己的私房内,摆了一张长榻,而后去街上端了一盆狗肉回来,然后找了个铜锅,开了壶黄酒,两人就这么一边吃喝一边谈天。
薛云闻着肉香,夹了一块扔进嘴里,笑道:“我来的时候,看城里这个模样,还以为不会有狗肉店呢!”
“再穷的地方,可能没有牛肉,但鸡肉、狗肉总是有的。”
“唉,虽然早听说夏阳落魄,但怎么说,这里和汾阴只有一河之隔,以前也是一样的富庶之地,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你这话讲得,在汾阴的时候不就该听说了,我们这里马贼闹得很凶。”
“县长呢?县长不管吗?”
“上任县长已经挂印辞官半年了,这半年来,都是南边颌阳的张县君兼管,他那边情况虽比我们这边好些,但也就是寻常,顾不上我们这边。我们这些人,没干什么事,还能领些钱米,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唉。”薛云忍不住道,“既然这里如此落魄,三兄又何必在这里空耗光阴呢?”
“我也想在汾阴做官。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蜀汉遗臣之后,不是正经的河东人,本地的那些大族,都叫我们蜀薛。那自然好地方的官职,早就被他们占完了,哪里还轮得到你我?有的做就不错了。”
“可不是说,葛二伯在郿县做县令吗?他是诸葛丞相的孙子,和我们家是世交,去郿县也强过在这里啊!”
“还是要避嫌的,而且葛二伯当了五年县令,马上要升郡守了,还是别给他添麻烦吧。”
酒入愁肠,兄弟两人的话题也多了起来,薛兴不太想谈自己的处境,就问薛云说:“最近家里,阿父阿母还好吗?”
“他们两人啊,身体还好,就是精神还没缓过来。”
“还是为大兄的事情?”
“当然是为大兄的事情。他那样一个大力士,身高一丈,可是大人亲手调教出来的。大人本以为大兄武力天下无匹,所以就安排他到镇南将军手下去,想着一定能闯下一番功业,结果却是这么个结局,他怎么可能受得了?所以他近来脾气坏得狠,训人的时候,力气几乎能打死人呢!”
说到这,两人都不禁叹了一口气,大兄薛勇的死,对薛氏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他们的父亲薛懿把整个家族的命运都寄托在薛勇身上,可现在一切都化成泡影,河东薛氏的崛起,一下就变得遥遥无期了。
薛兴安慰道:“不过大兄也不算枉死,才过了三个月,害他的楚王一党也覆灭了,大兄泉下有知,恐怕也会瞑目吧。”
不料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