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卫瓘的。但却被他如此刁难,足可见卫瓘对司马玮的敌意。
司马玮一度派人来询问刘羡,是否要取消这次见面,但刘羡还是坚持着没有取消。
如果没有这次会面,洛阳的政局恐怕便是死局了。
刘羡细细分析过目前的形势,根据之前的经历来看,司马亮不敢与杨骏硬碰,而选择落荒而逃,他应该是没有那么大权欲的。
如今他敢这么有恃无恐地把控朝政,无非就是有了贾后的支持,以为斗起来十拿九稳。
但贾后到底不过是拿司马亮做刀,专门来压制司马玮罢了。先不说司马玮会不会输,哪怕司马玮一党倒了,那斗倒了倒杨元勋的司马亮一党,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恐怕又是一次过河拆桥,惨淡收场,然后形成司马亮和司马玮双输,贾后一家独大的局面。
可反过来说,如果司马玮和司马亮联合起来,先斗倒贾后呢?
刘羡想到这,发现这就是破局的妙招。以贾后的阴毒性格,两位宗王都不会喜欢,也不会乐意见她亲政。而如果能废除贾后的后位,太子司马遹的地位也会稳如泰山。
这时刘羡就有把握,说服司马遹来调和司马亮、司马玮两人的矛盾,形成一个稳固的三头政治。这样的结局,不比贾后独赢的局面要好上许多吗?
故而即使卫瓘表现出敌意,刘羡仍然以极大的定力和热情来准备这次会谈。
这天他进了太保府,太保府门前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一大堆人等着拿号和叫号。但进去之后,府内的气氛顿时清幽起来,茂盛的松木如同巨人般遮天蔽日,留下一条卵石铺成的小路,两边都种满了兰草香芷,微风吹拂下,刘羡能看见树叶间晶莹的露珠,屋檐下的燕子则喳喳的叫着。
而穿过一道走廊,就是卫瓘的书房,在书房前,除去几名杂役在清扫尘埃,还可以看到两个女童在草丛里嬉戏,她们正虚张着拳头,试图抓捕一只黄黑相间的翩跹蝴蝶,虽然来回跑动间什么都没有抓到,但她们仍露出天真的笑脸,正如一捧酒泉淌过道路,让看见的行人也都柔软起来。
“这都是太保的孙女。”
引路的官员在书房面前止步,笑着为刘羡介绍道,随后又伸手叩门,向里面说道:“明公!安乐公世子到了!”
门内静了一小会儿,随即传出一个刘羡熟悉的苍老声音,道:“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说罢,官员为刘羡推开门,鞠了一躬后,匆匆退去了。
刘羡漫步进去,发现房中的气质更是雅致:偃盖屈枝的盆栽、缀满茶花的水瓶、镂空精巧的香台,都让人觉得耳目一新,加上书房两侧排得满满当当的书卷,一种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
太保卫瓘就坐在书架中间,他身体微微后仰,斜靠在一个木制凭几上,显出一种衰老独有的疲态,但他注视刘羡时,刘羡心中一凛,发现卫瓘的眼神非常锐利,似乎一眼就要刺穿刘羡的心防。
“你的眼神很奇怪。”卫瓘打量片刻后,开口道,“你似乎在想,一个以武功闻名的人,怎么会住在这样闲适的地方?”
他的谈话是从闲聊开始的,语气也很平淡,与那夜密会上一般无二,但刘羡却分明听出了杀伐之音。
“是。”刘羡点点头,徐徐说:“即使放眼洛阳,像太保这里这么文雅的地方,也很少见了。”
“因为我年轻的时候,景皇帝(司马师)曾经和我说,我杀气太重,如果不用书卷气稍稍遮掩,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戒心,这不是好的为官之道。”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打磨自己,所作所为皆向名士看齐,学得了夏侯玄的两分风流,也就易于为官了。”
刘羡笑道:“太保确实是社稷的栋梁,国家的支柱,景皇帝的期望,可以说没有落空。”
“哈哈哈……”卫瓘听到这里,忍不住大笑起来,而后道:“你等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