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则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是会剑舞,不过我的剑舞,只有家妻能看,想必公主是会体谅的。”
王敦和王粹一样,也是驸马都尉,他早在五年前就尚舞阳公主司马脩袆为妻,按照辈分来算,还是脩华的姊夫。
众人闻言都不禁笑了起来,司马遹也对司马脩华说:“小姑,再过一段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真?”
“当真!如果小姑有什么不开心,五伯又有事的话,我这里永远欢迎小姑!”
“唉……”脩华闻言却叹起气来,她沮丧道,“沙门,你也变了,也变得有男子气概了。”
“阿父去世了,五兄,九兄,他们也变了……好像只有我没变……”
“沙门,你说,是不是过去的快乐日子,永远不会回来了?”
司马遹闻言,不免失笑道:“小姑,怎么能这么说呢?人生如果是一成不变的,那该多无趣啊!过去的快乐日子或许回不来,但你还有未来的快乐日子,只要快乐,不就行了吗?”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已经天黑了,宫内虽然还为一片祥和的乐声所萦绕,但东宫之外,已经渐渐安静下来。站在东宫最高的高台上,可见洛阳周遭的灯火星星点点,如同头顶上的浩瀚星空,洁白的月光已经探照下来,在殿前的小湖里趟出一片银白的河。
刘羡估摸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黑夜里突兀地响起极为嘹亮的号角声,如同一道道海潮抚摸过沙滩,将夜幕下所有其余的声音涤荡扫平。这号角声奔腾着,嘶鸣着,狂涌着,又恰似粗犷的北风,满是风沙的同时,又蕴含着雄劲的力量与冷峻的杀气。
等号角声终于结束后,整座洛阳城,已经沦为一片寂静,虽然所有的灯火都还亮着,但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知所措,似乎号角声还在空中回荡,可细细聆听,在空中的只有尘埃飘浮的细碎声。
可一切已经改变。
那号声是宫中禁军宣布戒严的讯号。
不过一刻钟,宫中就有骑士骑马飞驰到东宫,直接到司马遹面前宣布诏令说:“杨骏谋反!楚王讨贼!全城戒严!请太子主持东宫军事,令卫率不得妄动!”
读罢,那人把诏书递给司马遹,就又低声说:“在下还得向城外传诏,就麻烦太子多加珍重了。”
终于开始了吗?刘羡看着那骑士远去,一时有些感慨,自己虽然在前期负责了许多政变的准备工作,但是此时却不能参与其中最重要的部分,这让他轻松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而太子司马遹则拿着诏令,有些无聊地对幕僚们道:“陛下让我主持东宫军事,你们说要怎么做?”
王敦想应付了事,他说:“这和我们本也没有多大关系,不过通知左右卫率,还有宫中的四千卫士,有关全城戒严的事,让他们戒严结束前,不得擅自离开,如此也就完了,还有什么可做的呢?”
其余大部分官僚其实也持相同意见,在他们看来,今夜的事情,看似紧张,但也就是在东宫留宿一晚罢了。
但刘羡却反对说:“既然诏令让殿下主持东宫军事,就还是要做好,哪怕是表面文章,也别让别人抓了把柄才是。”
“最起码殿下要亲自召见宫卫中九品以上军官,讲清太傅造反的缘由,发布任务,令他们严守各宫门,同时来回巡逻,探听消息,以防不测。”
刘羡说出这些话时,其实也没有想清楚,东宫会遇到什么样的危机,毕竟按照孟观的计划,三杨是无法针对到东宫的,而其余的势力里,确实有不少人会对太子有敌意,但在这个时候,应该也不好发作。
但刘羡总觉得自己想漏了什么,而想漏的这部分,就会酝酿出莫大的危机来。
可这无法说服其他人,果然,王敦笑道:“能有什么不测?”
刘羡只能分析道:“如果楚王殿下讨贼遇挫,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