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晋侯在处理,禁内也是临晋侯在服侍,也不知到底做得如何。”石崇口中的临晋侯,指的就是三杨之首的杨骏。
司马玮饮了一杯酒,纳闷道:“不过不失吧,有杨珧在,朝政还是没什么问题,但要说好在何处,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石崇听他露出不满之意,心下顿时有了几分判断,但脸上还是故作糊涂,继续道:“殿下指的是……”
司马玮洒然笑道:“太仆何必装糊涂呢?今年年初的时候,天上出现了日蚀,紧接着京都地震,震塌了太庙,四月初,天上下起了冰雹,前几天鲁国又来了消息,说天降妖风,将树木民舍大肆摧拔!这些都是不吉利的征兆啊!”
“都说天人感应,天人感应,国家接连出现这种大事,天意已经很明显了,朝中出有妖孽啊!太仆不这么觉得吗?”
好直接的回应!石崇心下吃了一惊,也不好继续藏着自己的立场,略一沉吟后,颔首道:“车骑虽说理政上不过不失,但在用人上,确实有些闭门营私,排挤贤才的迹象。”
“何止是排挤贤才?!”司马玮举杯抿了一口酒,继而冷笑道,“现在在禁中,我要面见陛下,还要先向他通报呢!国家这么多宗室藩王,哪个不比他更有贤望?无非是沾了皇后的福,所以才如此猖狂!太仆,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他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后汉十常侍之乱,今日就要再现了!”
饶是石崇已经做好了准备,听到这句话还是难免一惊:
司马玮对杨骏的反感竟然到了这个地步!这是他一个人的看法,还是大部分皇子的看法?看来自己预想的没错,至少以杨骏现在的威望,恐怕是当不好大晋这个家!
可若杨骏不行,谁才行呢?汝南王吗?眼前的这位五皇子吗?
自己当初听闻消息,还以为这位殿下学会了韬光养晦,现在看来,恐怕只是身边高人出的主意,但以他如此果锐的个性,恐怕也必然会闹出一番风波吧!
石崇一时间念头千回百转,开始权衡自己和这位始平王殿下的关系,到底该保持在什么距离合适。
他试探道:“那不知殿下以为,想要澄清宇内,整治朝堂,该从何着手呢?”
司马玮断然道:“所谓治病当治本,擒贼先擒王,我虽不才,却愿效仿宣帝。只要杨骏敢露出半分不臣之意,我就算舍去这身性命,也要除去他那个祸根!”
好重的杀气!石崇又是一惊,但同时心中也对司马玮存了几分轻视:这位殿下太没有城府了,两人交谈未久,他竟然就这样托底?!若是府中有谁打入的内间,他必然发现不了。而且以这样个性,这位殿下或许可以杀人,却绝对镇不住大局。
心里这么想,石崇表面上却是大喜过望,他拜说道:“这正是我找殿下的深意,只要殿下愿意举起大旗,我石崇虽然无德,却也愿意尽几分绵薄之力!”
司马玮亦是大喜,他笑道:“像太仆这样的忠臣,才是我大晋立国的忠良啊!”
两人又是一阵觥筹交错,肆意欢笑。此时天色已经很暗了,明明还没到晚上,但是天上的积云已经厚重如山,将天上的阳光压得一点不剩,院落间还刮起了凉风,这是要下大雨的征兆。
石崇见状,不由起身说:“真是个怪天气,恐怕殿下你今日要在寒舍下榻了。”
司马玮则放松地说道:“早就听说过太仆家内室豪奢,正要体验一番呢!”
说话间,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是闪电划破长空,雷声震撼大地。
狂风突然卷起,将园中的灯火尽数刮灭,好像已经提前入夜了。而呼啸之间,雷声如千军万马隆隆而来。
在这种巨响之下,一时间天地变得安静了,人们只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心跳声。
等到这雷声轰然离去时,石崇再打量厅外,天地一片黑暗寂静,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可这个时候,远方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