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的鸟喙梳理羽毛，尖锐的嗓音中带着不耐烦的腔调。
“我主的先知，我遇到了一个该死的、透明的杂碎，它扰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麦吉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
当听闻饲养机器落入帝国之手，而且其中还有饮骨者的基因模板，泽尔菲克斯体表的羽毛似火焰般燃烧起来，蓝紫色的火苗瞬间萦绕周身。
泽尔菲克斯侧转头颅，锐利的目光穿透维度的阻隔，深入观察麦吉周围的实体宇宙空间。
凡是被祂的目光扫过的人类，都不由自主地身体发寒，感受到彻骨的冷意，却又不知这冷意从何而来。
泽尔菲克斯身为亚空间恶魔，受到奸奇的恩赐，掌握了看透命运织网与人生走向的能力。
只需一眼，祂就能弄清楚现场每个人的过去与未来。
祂没有看到麦吉所描述的那个隐形存在。
同时，祂也对自己的观察能力深信不疑，绝对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自己看不到的生灵。
“你错了，黑镰，大错特错。今晚的苦果完全由你自己酿成。你为什么要给炸弹设定两分钟的倒计时，你为什么不让它立即起爆？！”
“主的先知，我想保留这具身体，他能给我带来价值。”
“给你带来价值？！那我主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两分钟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你确定引擎室里的机仆被你杀干净了吗？！你确定没有机仆藏在角落里吗？！你确定这个藏在角落里的机仆不能拆掉你的炸弹吗？大声回答我，黑镰！”
一连串的逼问让黑镰心生胆寒。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许许多多的细节。
是啊，他确实布置了炸弹，但却没有检查引擎室内外是否还有机仆存活。
只要有一个机仆活着，定时炸弹就有可能被拆掉。
“可是，主的先知！我登上穿梭机时，明明听到了那声异响！”
“闭嘴！”泽尔菲克斯发出怒吼，深邃的双眼中浮现蓝紫色的闪光：
“我看到了你的过去，黑镰。我看到了你登上穿梭机的过程。是你自己踩在那块金属板上引发了形变，是你让金属板的螺丝钉脱落，是你让它传出了异响！根本就没有什么隐形的存在，没有！”
黑镰执拗地吼道：
“穿梭机的实载质量数据怎么解释！？数据明明多了45千克！？”
泽尔菲克斯扭头看向穿梭机的操控面板，敏锐地发现这架穿梭机的机魂在发出衰老的呻吟。
此等景象不是由泽尔菲克斯造成的，而是这架穿梭机早已年久失修，以至于机魂的声音变得苍老。
泽尔菲克斯看向脚下的凡人，语气变得森寒：
“这架穿梭机的机魂老了，它给出错误的数据，这很合理。反倒是你，黑镰，你让我很失望。”
“主的先知…你…你…”黑镰感到不妙，连忙磕头祈求怜悯，恐惧得说不出话。
“事实证明，大规模传播饮骨者是错误的。这种方式太过于显眼，容易招来人类帝国的关注。你应该采取更为隐秘，更为柔和的方式，一点点地腐化这个卑劣的国度，一点点地瓦解咒逐的根基。”
泽尔菲克斯的身影开始变淡，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我改变主意了，黑镰。会有人替你完成使命，他将比你更为优秀，更加贴近我主的本意。你，没有价值了，拥抱你的终末和既定的命运吧。一切…还在我的计划之中！”
“先知！先知！先知！”
黑镰声嘶力竭地嘶吼，却只换来一道幻光。
这道光穿透了实体宇宙与亚空间的维度隔层，射进黑脸的眉心。
他的身体在顷刻间融化，又在几秒内变成一团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怪诞物质。
血肉在蠕动，冗余的肢体在疯长，扭曲变幻的噪音似海浪般席卷全场。
“噗噗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