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替他们活下去。
至少,她不愿意去同情那些,将自己无能的一生仓促过完,却将枷锁留给了后代的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越知初却一点也不想成为,江遇那样的活菩萨。
她给过那个小偷机会,也给过小花机会——
她问了他们的名字,问了他们的心愿。
只要他们开口,直白地说一句,“我想活,你帮帮我”,越知初都会毫不犹豫地带他们走。
——她说了,她和她的“虫”,决不会救,无心自救之人。
直至二人走出北街,马车近在眼前,江遇还是没有出来。
周运有些犹豫:“阿初……”
越知初倒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你叫我什么?”
周运更犹豫了:“江长老说……小姐曾说过,可以叫你的名字……”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窥探越知初的脸色。
“当然!”
越知初喜出望外,脸色都比先前明媚了不少。
在“虫”,纵然她反复提议,敢直接称呼她“阿初”的人,竟然也只有一个周运。
当然,时冬夏是个例外。
时冬夏总是随心所欲,有时叫她“越知初”,有时嘲讽地称呼她“越大当家”,更有时,会直接喊——“喂”。
越知初热切地看向周运:“你想说什么?”
“他……”周运的目光瞥了瞥北街深处,不安地询问:“我们……不等江长老了么?”
越知初顺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也看了看灾民署的方向。
片刻后,却十分笃定地点点头:“他自会跟上我们的。”
“凌轩门的事,我不想再拖了。”
说罢,越知初果断地收回目光,率先跨步上了马车。
周运还是流连地看了好一会儿,半晌之后才下定决心,跟着越知初上了马车。
随着车夫一鞭子抽打在马身上,马车滚滚地向城外驶了起来。
越知初坐在车内,总算安心地问起周运:“听小遇说,你打探到凌轩门的所在了?”
“是。”
周运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那些追杀我的人……我暗中跟踪了几日,发现——”
周运娓娓道来:“他们每日……都会回到同一个地方。”
越知初眼中泛起好奇的光。
“南街的——禹州府衙。”
周运看着她,缓缓吐出了答案。
南街?
越知初心中思忖起来。
禹州府衙……
她忽然想到,池仲灵和萤部的来报,说祝家那几辆马车,也是去了南街的府衙。
这下事情可就有意思多了。
凌轩门,祝家,禹州府衙……
竟然有着比她想象中,更复杂的关系么?
祝家的祝世荣好歹是京中要员,借着女儿成婚的由头,才从京城回了禹州。
可禹州最近不太平,人尽皆知。祝家竟然还要在薛正威、安恒之接连死后的节骨眼上,伙同官府,一起跟凌轩门狼狈为奸?
越知初忽然想起赫连真提到的“人镖”,顿时心中有了隐隐的猜测……
关于这多方参与的谜团,禹州混乱的局势,谢家高调的反常……
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