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翠说什么都不肯把林竹带回去,周红花也没法子,林竹还昏迷着,她总不能找人把他抬走,这种缺德事她和江长顺都做不出来。
夫妻两个对着那张方子头疼。
“方才那么多人在,恐怕这桩亲事已经传出去了。”
江长顺皱眉,“要是阿淮在家还有商量的余地,这人都不在,总不好咱们两个直接替他定了。”
“就是这个理,”周红花往房门口看了一眼,“阿淮上回来信说过阵子还要再回军营里去,前年他在军营里一待就是一年多,这回要还这样,那这桩亲事可真要叫人笑话了。”
“那不然你叫几个妇人夫郎,一块儿把人送回林家去?”
周红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担忧道:“你是没瞧见竹哥儿身上,”她拿手在自己身上比划,“就这么一道一道的,我瞧着都害怕,这孩子四五岁就没了娘,大伙儿又都说他娘是叫他爹给……摊上这种爹和后娘,也不晓得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江长顺沉默片刻,问道:“这竹哥儿性子如何?”
周红花抬手拭了拭眼角,“王冬翠提过几回,说他性子古怪,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以前我还当真,现在可是不敢信了。照我看,不爱说话是真,但那也是叫王冬翠给打怕了。”
“人瞧着是老实的,也勤快,一年到头不管冷热,总见他提着一家人的衣裳去河边洗,应该不是什么邋遢的性子。”
江长顺点头,“既然你觉得好,那不如咱干脆认了算了,左右阿淮的亲事也没着落。”
“再来,”江长顺突然眼睛一亮,“说不准有了这桩亲事,阿淮能答应早些回来呢。”
周红花立刻精神了,“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咱就同他说给他娶了媳妇儿,人都进门了,叫他赶紧回来给人一个交代。”
江长顺连连点头,“不回来咱们一家子都叫村里人看笑话,就这么说。”
周红花立刻起身,“你这就去洪三叔家把骡车借过来,咱们快去快回。”
“我出去把小弟小妹喊回来,叫他俩看着竹哥儿。”
“欸。”江长顺应了一声就赶紧出去了。
眼下家里家外都不忙,江云野和江云月又才十岁,玩心重,吃过早饭就找村里的小伙伴玩去了。
周红花把他俩叫回来,叮嘱他们,“他吃了药这会儿睡着了,你们好生看着人,两个时辰以后我们要是还没回来,你俩就把药热一热再给他喂一回,喂完把药渣倒外头。”
江云月好奇道:“娘,我听说他和大哥定了亲,要当我们的大嫂了,是真的吗?”
周红花无奈,“没什么意外的话就是这样了。”
江云野问了一句,“那要是大哥不同意呢?”
“……再说吧。”
等两个大人出去后,两个小孩面面相觑。
“二哥,你说大哥会同意吗?”
江云野认真思索片刻,皱着小脸道:“肯定不会,大哥一心只有学医救人,他下个月还要回军营呢。”
“对哦。”江云月小脑袋点点,“那可怎么办呀,竹哥儿太可怜啦。”
江云野拍拍妹妹的肩膀,小大人似的道:“先别说了,去瞧瞧竹哥儿吧。”
“嗯。”
两个小孩轻手轻脚地推开屋门,一股浓郁的药草气息扑面而来,床上的人依旧昏昏沉沉地睡着,眉眼紧皱,想必正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江云月给林竹掖了掖被子,然后凑过去看了一眼,小声道:“竹哥儿长得还挺好看的。”
江云野也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比了个手势,示意妹妹和自己出去。
江云月皱着小脸,“二哥,他看起来好像很难受。”
“确实,娘不是说他身上好多伤么,我记得大哥来信提到过军营里常用一种药草,治外伤特别管用。”
那种药草在他们这边很常见,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