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这一点增加的重量实在已经不会被察觉到了。
就连脚踩在巷子的雨水之中的声音都与他记忆之中的一模一样。
前方有一个拐角,近了,越来越近了,就快到那个地方了——
拐入拐角,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在这片实际上是布鲁德海文的地下势力用来洗/钱的废弃工厂的前方,空无一人的荒凉的工厂大门前,一如他记忆之中的一样——满地鲜血。
“布鲁德海文警局!不许动,站在原地,举起手来!”
倒在地上的或许都已经不能称之为人,那扭曲至极的完全违反人体力学的肢体动作,被折断之后生生刺破皮肉露出的白骨,让人怀疑生长出了其他关节般曲折的四肢,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极致的疼痛而仿佛即将脱框而出的圆睁着的写满惊恐的眼睛,顺着雨水的冲刷蔓延开来的满地鲜红,以及暴雨也冲刷不去的浓重血腥味。
其实,他的观察原本并没有那么仔细,因为他所有的心神都应该被站在受害者身边的人吸引而去,即便这一次,也是如此。
不知道究竟在大雨之中呆了多久,那个人浑身淋得透湿,雨水顺着她晚霞之中颜色最深的云一般红的长发自发尾一颗颗滴落,几乎已经是完全贴在身上的裙子下摆仿佛是在下一场小雨般滴落水珠。
她那双他亲吻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会让人联想到夜间的森林的充满了令人想要探究的深邃与神秘感的湖绿色双眼直直地盯着面前扭曲至极的人体,一如他每一次想要探究的那样——
他总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她,他并不能从那双湖绿色的双眼之中看出她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哪怕他曾经直视过不知道多少罪犯甚至超级罪犯的双眼。
大概是因为过于熟悉,当她循声朝他们的方向转过头的时候,他甚至产生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被无限地放慢的错觉。
她跟他对上视线了,那双他最喜欢的湖绿色的双眼出现了他从来没有在这双眼睛之中见到过的神情,震惊、恐惧还有……绝望。
他其实不太愿意去细想在这种时候看到她的原因,更不愿意从她的神情之中解读出对于那个他其实非常清楚的原因的证实。
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但他其实愿意听她说,他生气的是,他从来没有在她的口中听到任何与这个案件哪怕有一点关联的事情,还是说……
对象是他的话,她没有办法说出口呢?
但是想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很清楚,接下来——
他会死在这里。
车灯突然从她的另一侧亮起,将她的身影投射在身边的人体上,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某种慑人的怪物。
那是从另一边赶过来的他在布鲁德海文警局的同事,他们将枪口统统对准了明显是现场唯一一个站着的她,对她说了他身边的同事说的一模一样的话,但是她却充耳不闻。
她直直地看着他,朝着他的方向迈了一步,微微抬起了手,她细嫩的指尖沾上了似乎是飞溅上的鲜血——实际上,她的裙摆上都是溅上的血液,或许是因为裙子是棉质的,所以即便是这样大的雨,鲜血也不太容易被冲洗得干净吧。
但是她的举动明显被视为想要反抗,布鲁德海文警局与哥谭警局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没有戈登局长,里面从不缺少性情急躁,贪生怕死偏偏还自以为是的混球,没有人会因为这种并不适合进入警局的行为而受到惩罚,至少是来自上司的惩罚。
相反,布鲁德海文的地下势力非常欢迎这样的混球,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用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的钱来让犯罪的成本变得更加低廉实在是一件再划算不过的事情。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布鲁德海文警局,甚而至于痛恨这样的行径,但这不妨碍他想要让这个执法机构变得更好——为了布鲁德海文。
但他从